白粒粒的大米挂在他脸上，只有更狼狈，没有最狼狈。</p>

“……”穆风觉得自己大概是真的要炸了。</p>

廿七直接就傻眼了，呆了一瞬腾地拔起身来，从餐桌上抽了大把的纸巾一股脑的往穆风脸上糊，一边糊一边叫“属下该死”“属下冒犯”。</p>

穆风闭上眼，纸巾在脸上蹭来蹭去，刮的他皮疼。刚想开口，脸上的粗糙纸巾已经撤去了，还听见几声轻巧的脚步声离开。</p>

心里更加烦躁了，这人怎么这样，擦一半就走了？</p>

遂微微睁开眼睛看了看。</p>

廿七从卫生间里快步走出来，手里托着一块毛巾，在穆风面前站定后弯弯腰，一脸虔诚：“公子，是温的，可以吗？”</p>

声音是没来由的温柔，生怕惹怒面前的人一点点。</p>

穆风坐着要矮许多，抬起头也只到廿七的胸口，廿七的下巴短短冒出来一片胡茬，在麦色健康的皮肤上不是那么明显，但尤其迷人，他不禁被勾住了，一时半会也没有说话。</p>

廿七以为他默许了，壮着胆子捧起了穆风的脸，把打湿的温毛巾裹在手指上，一点一点的擦拭着。他以前做的都是杀人放血的粗活，从来没这么近距离的伺候过人，于是更加的小心翼翼。</p>

廿七的手掌很大，可以包裹住整个脸颊，他轻轻托着下巴的动作让穆风蹦出些奇怪的悸动。</p>

脸上很快一片清爽，穆风轻咳了两声提示他，然后转过脸去继续啃包子。</p>

对面的男人把脏毛巾叠好放在一边，默默看着他吃。</p>

穆风咬开一个素包子，立刻摆了个苦兮兮的表情，把里头的荠菜馅儿全都挑出来，他不喜欢荠菜，觉得涩而且有股奇怪味道。干巴巴咬了会，打眼看到对方忽然也开始掰开包子，把馅儿倒出来。</p>

难道他也不爱吃？</p>

廿七把鲜白的包子皮放在穆风盘里，自己低头扒拉着绿油油的菜馅儿吃。</p>

穆风：“……”</p>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自己眼前的掰的整整齐齐的包子皮，他竟然有些难受。因为家里人都不爱吃荠菜，所以从来不买，穆风从小也没吃过这种菜。他第一次吃还是被喜欢荠菜的某人强迫着，一顿吃了四五个。</p>

那天吃完回去，他就全吐了。但是耐不住那人的要求，次次都吃，回回都吐。</p>

结果讨厌荠菜的毛病就更加严重。</p>

穆风咬着一口包子皮，只觉得心里塞，都被廿七吃下去的荠菜馅儿给塞住了。</p>

廿七抬眼一看，穆风鼻头都红了，立即放下了筷子低声问道：“公子，怎么了？”</p>

穆风摇摇头，手里不自觉的撕扯着包子皮儿，过了好一会才说：“廿七，你……对以前的主子，也这样么？”</p>

廿七歪歪头，不太理解他说的“这样”是怎样。</p>

“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我可以改。”他想了想，忽然惶恐起来。</p>

“没，”穆风放下被蹂/躏的没形状的包子，用手背蹭了下鼻子，站起身来，把那盘绿不拉几的菜馅儿从廿七面前撤走，换上另一屉肉包，“很好，真的。”</p>

包子肉香扑鼻，穆风朝他微微一笑，“吃吧，谢谢你。”</p>

廿七低头看看早饭，再抬头看看笑的清风拂面的穆风，心里小小的荡漾了一下，早上的不愉快随之一扫而去。</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