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洪终没忍住道:“什么?管州驿馆?这地方离管州坐车怎么着也得三四天吧,你还夸海口说三日内救人……”
燕公子道:“洪兄弟一早上都不说话,我还以为生我气呢。不过海口已经夸下了,所以人定得三日内救的。所以我们眼下可就不能浪费时间了。需得明日便赶到管州驿馆。”
我更疑惑道:“痴人说梦吧。这管州据此甚远,除非有千里良驹。且是善骑之人,不然断难在明日赶到。再者,管州离洛阳甚近,天子脚下岂能救得人去?”
燕公子道:“绝非痴人说梦,你看我这身衣服。”说着潇洒的转了一圈。这时我才注意到他早已换上窄袖修身的劲装就是为了长途跋涉只用。
燕公子指向二十丈外的马桩道:“良驹早已备好,不知阿瞒和洪兄骑术如何?”
我随着望去,那里有四五个仆从正在照看着数匹良马。这燕公子神通广大果然不容小觑。
曹洪像见了玩具的孩子两眼放光乐坏道:“乖乖不得了,这打远一看就知是好马!我自幼在家里骑的不是老马就是瘸马,今日有千里马骑,让我上刀山下油锅我都去!”
我不敢相信道:“这千里良驹一匹就得千金,还是有钱没处买。燕兄一下就弄来好几匹,这财力和手段都得通天才行啊!”
燕公子笑而不语,曹洪却早已兴奋的像个孩子似的飞奔过去。
在谯县时我也曾骑马射猎,可那种家用农马和这千里良驹自不可同日而语。
这种如飞的感觉当真似驰骋天下一般。听那燕公子说这些马来自匈奴地界,在匈奴那边也是一等一的战马,中原更是难得。
这让我更是对他的身份好奇起来,若说他只是商人巨贾家庭,哪敢管蹇硕这等事,可要说他是朝中大员之家,有这等势力又怎会没有听说?罢了,多思无意,尽情驰骋便是。
第二天辰时我们已经赶到管州驿馆,这驿馆本是朝中传递消息所用。而这管州驿馆接近洛阳,乃是全国消息汇聚之所。因此有客舍上百间。桓帝之后,国事荒废,播发给驿馆的钱款便有很多时候都不能落实。这驿馆为了盈利生存便做起了百姓们的买卖,有富商巨贾之流多以竞价方式竞得其中较好的房舍作为沿途落脚囤货之用。
恰好这位燕公子在这里便有一处落脚。虽说是落脚之地,可比起一般富贵人家的宅子已是不遑多让。何况其中摆设书画别具匠心,俱是不俗。这一路赶来大家都很劳累,曹洪一进屋就找床躺下动也不动了。
我道:“燕兄,我们紧赶慢赶来到此地,可不是跟你来享福的。这驿馆有什么玄机吗?”
燕公子道:“看来我们是来早了,再等一等。我已与两个朋友约好,他二人是救人的关键。”
我道:“他二人几时能到?”
燕公子道:“我前天夜里飞信传书于他们,约好今天午时于管州驿馆会面。这两个都是把信义看得极重之人,必不会食言。趁两人来之前,我们正好休息一下。”
一阵敲门声把快眯着的我惊醒,看看沙漏离午时还有一刻,果然是守信之人。曹洪还在酣睡,那燕公子却是个极其精谨之人,似乎并没有睡去,只是闭目养神。于是先我一步前去开门,我紧随其后。门开之后见两个身穿劲装仪表不俗的汉子先后进来。前行者约莫七尺五六寸高,年龄大概二十多岁但颔下已留有长须,额头宽大双目有神,腰系古剑,显然是文武双全的饱学之士。其脸上一直挂着的笑容更是让人觉得其人高深不可琢磨。后面那人身材更为高大,大概八尺有余,也是二十许岁,一脸络腮胡须,骨骼雄壮颇为威武。他不似前面那人般面露笑容,倒是双眼睛一直在打量我,似乎颇有敌意。
燕公子道:“子远,仲简,你们可算是来啦。来,我帮你们介绍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