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宫宴之争(二)(1 / 2)

 木香一直都在忍着她,让着她,不想同木凤亭计较,实在是今儿要防的人太多,无暇顾及木凤亭,而且她也深知,皇后才是主谋,瞧她躲的如此之快就知道了。</p>

而窦皇后要想害她,必然不可能是她一个人行事,那么这些人里头,有可能受了皇后指使的,便是木月岚了。</p>

而木凤亭,不过是被皇后推出来的箭靶子。</p>

再次交锋,木香只是静静的看着木凤亭,看着她高贵端庄的坐在那,披着一身华丽,价值千金的华服,在重重包裹之下,虽显得端庄,却又很老成,她是生生的把自己打扮的老气横秋,否则怎能镇住后宫,比她位份低的妃子呢1</p>

这回,木凤亭身后的女官,不知是得了木凤亭的暗示,还是为了护主,站出来,对着木香,怒目而视。</p>

“襄王妃好大的谱,我家娘娘几次三番的同你说话,你竟然置之不理,以下犯上,这可是死罪!”</p>

这一通训诫,木凤亭听的十分舒服,虽然也知道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哪能真的去治木香的死罪,她收费回的,是她的威仪。</p>

但这话听旁人耳朵里,却好似成了笑话一般。</p>

唐焱跟唐鑫以酒杯做掩护,藏下嘴角的笑意。人家根本不拿你当回事,你却非要扯下脸皮子,赶着奔着贴上去,怎能不叫人耻笑!</p>

木清扬脸色难看的很,打了木凤亭的脸,就等同于打他的脸。</p>

唐墨只顾喝着闷酒,不与任何人说话,也不看任何人,仿佛与世隔绝了一样。</p>

至于窦寒烟以及其他的小姐,却都是一脸看好戏的神态。</p>

此时,太子府的舞姬跳完了一曲,退了出去。</p>

上官芸儿这回也不吱声了,淡定的吃着自己的饭菜,但有一点,她与木香一样,就是不碰桌上的河豚鱼。</p>

殿里忽然静了下来,木香慢悠悠的抱起红毛,抚着它的毛,长长的叹息一声,“吃个饭也不让人安宁,早知宫宴就是如此,不来也罢!”</p>

好长的一声叹息,直叹的木凤亭差点恼羞成怒,唯有唐焱,笑的意味深深。</p>

先前质问,骂她的宫女,吃了一个好大的瘪,不上不下的,万分尴尬的立在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襄王妃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皇后娘娘请您赴宴,还错了吗?您对谁都爱答不理,是觉得自己的地位比皇后还高吗?”</p>

她虽是贤妃的宫女,但她不会傻到,把贤妃搬出来,要搬也是搬皇后,要拉仇恨值,也得从皇后身上拉,把贤妃撇的干干净净。</p>

木香目光淡淡的看着那宫女,红唇微启,“话是你说的,可不是我说的。”</p>

有人莫名其妙,有人听不懂她的话,但听懂的,都在一旁偷着乐。</p>

木凤亭在后宫混的久了,怎能听不明白。</p>

她狠狠瞪了身后的宫女一眼,让她闭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倒叫人家抓到了把柄,蠢货!</p>

唐焱喘着粗气,轻笑着道:“贤妃身边的宫女,了不得!”</p>

他说半句,藏半句,其中的含义,是个人都能听懂。</p>

木凤亭摆正了身姿,挑着下巴,勾唇一笑,“奴才是护主心切,四皇子又何必计较,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你在为襄王妃鸣不平呢!”</p>

众人心惊。这贤妃脑子进水了吗?还是故意要置谁于死地,可最关键的问题是,人家襄王也不在,你这会捅出这么个问题,难道是想让人把消息传给襄王,你再坐收渔翁之利吗?</p>

窦寒烟听不下去了,她不允许,自己倾慕的男子,跟一个有夫之妇扯上关系。</p>

“其实说到底,都是襄王妃失了礼仪,贤妃娘娘身边的宫女也是一样,她一个当奴才的,这种场合,哪有她说话的份,贤妃娘娘该严惩才是,否则乱了理法纲常,丢的是皇上的脸面,四皇子身为皇子,为皇室担忧,何错之有?”</p>

她才不惧贤妃,先,她是皇后的侄女,不管何时何地,她都要站到皇后一边。而贤妃在宫中的势力,仅次于皇后,于公于私,窦寒烟都要表明立场,因为她知道,皇后虽然不在此处,但前殿生的一切,都逃不过她的眼睛。</p>

再有一点,她不允许,有人将唐焱跟木香扯上关系,一个糙妇,如何能跟天之骄子相比。</p>

其实皇后是不介意她跟唐焱走近的,一来,唐昊登基,需要更多的支持者,需要更多的辅佐者。</p>

唐焱若是能为他们所用,自然是大有益处,若是不能,安插一个窦家的女儿在他的王府中,既是密探,也是必然的同谋。</p>

唐焱一听见窦寒烟为自己说话,便重新低下头,再不说话了。</p>

“啪嗒!”</p>

木香扔掉了刚拿起的筷子,突兀的声响,在偌大的宫殿里,听起来格外刺耳。</p>

她缓缓的道:“好好的一个宫宴,非得纠结于一个宫女吗?严忠,你还傻站着干嘛,还不赶紧处理了那烦人的东西!”</p>

“是!”严忠身影不动,手上不知何时多了双筷子,就在众人还没醒过味的时候,只听那站在贤妃身边的宫女惨叫了一声。</p>

她捂着喉咙,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而在她捂着喉咙的指缝里,慢慢的流淌出鲜血来。</p>

不出三秒钟,那婢女的身子软软的倒下,已气绝身亡了。</p>

木凤亭猛的抓紧椅背,她万万没想到,这个女人胆子大到敢在宫宴上杀人。</p>

对于从没遇到这种情况的木凤亭来说,一时之间,慌了神,竟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才好。</p>

不光是木凤亭慌了,下面的众多小姐公主郡主们,也同样是惊慌失措,更有甚者,打翻了酒杯,撞掉了碗碟。</p>

唐墨厉声道:“都慌什么,不过是死了个宫女,来人,把那贱婢的尸体搬出去,以免污了眼睛,再重新摆上酒宴,舞姬在哪里?都唤上来!”</p>

从踏进殿内的第一刻起,唐墨一直没有说话,一直当他的隐形人,也不知这会怎的就开了口。</p>

瞧他一脸的不耐烦,紧锁的剑眉,以及狂傲与尊贵并存的气势,总让人觉得,他跟以前不一样了,不再与世无争,不再是只爱赚钱,不为朝政的闲散人士。</p>

唐焱跟唐鑫同时朝他看了过去,接收到二人的视线,唐墨紧抿着唇,狠狠喝下一杯酒,不再看任何人。</p>

有了唐墨的命令,死人的尸体,当着众人的面,被拖了出去,那血迹顺着拖拽的路线,一直延伸到宫殿门口,长长的一条血痕,看的几位娇弱小姐,几欲作呕。</p>

不过,很快便有奴才太监,拿着抹布,跪着将地上的血迹拖干净,又点上檀香,熏走血腥气。</p>

窦寒烟轻捂着鼻子,不悦的埋怨道:“这位襄王妃可真是心狠手辣,好好的一个人,就因为得罪了她,便惨遭害命,襄王妃的胆子,也忒大了!”</p>

唐焱只喝酒,不接她的话,也不理她,这会倒是忘了咳。</p>

木香一早就知道窦寒烟对她的敌意,也知道窦寒烟明里暗里的冷嘲热疯。</p>

这个女人,嘴巴那么欠,她要是不还些给她,岂不是对不住她的滔滔不绝吗?</p>

“比起胆子,又哪里比得过窦郡主,还未出阁,便快要跟四皇子挤一张桌子,敢问二位,什么时候办喜事,若要办的话,可千万别忘了给我张帖子,到时本夫人一定送份大礼,毕竟……守得云开见月明,这等的姻缘,实属难得!”</p>

她这话里话外的,就差没指着窦寒烟的鼻子,说她倒贴着往人家四皇子身上蹭了,脸皮够厚的,也够无耻的,就她这样的,还好意思说别人,真不是一般的厚啊!</p>

此话一出,窦寒烟又气又羞,都快哭了,坐在那,更是觉得自个儿成了所有人的笑柄。尤其是那几个跟她年龄相仿的女子,更是快笑掉了大牙。</p>

她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挪了挪,委屈的道:“位子都是太监们摆的,兴许是太监们不小心,把我的位子摆错了。”</p>

这话说的,估计也没几个人相信,钱冬儿就是其中最不信的一个。</p>

“奴才们眼睛瞎,郡主眼睛没问题吧,况且这殿内空着的地方还多着呢,若是真错了,让奴才们挪过来就是!”</p>

周曼青跟她是同一个鼻孔出气,铁冬儿前脚说完,她后脚便道:“男子们坐的地方,反正我是不会坐在那儿的,有伤风化!”</p>

确实很突兀,男宾女宾的席位,都是分开的。</p>

也只有窦寒烟一人,独独坐在几个男子中间。</p>

这一幕,也不是只有木香看见,谁看不见呢?</p>

只是她们不好意思说罢了,也没几个像她似的,专挑个大的找刺。</p>

木凤亭自然不能袖手旁观,虽说窦寒烟不是她的人,但眼下,在对付木香一事上,她们也算同一阵营的。</p>

“都胡说什么,不过是个座位而已,是本宫让郡主坐在那儿的,四皇子不是身子孱弱吗?身边多个人心细的人照应,又有何不可,再者说了,他们二人,郎才女貌,纵然互生情意,也未尝不可,何须计较,都看歌舞吧!”</p>

唐墨刚吩咐了新的舞姬上来,跳的仍旧是那一套动作,没什么新意,但碍于贤妃的旨意,又不得不看。</p>

与内殿相连的宫门后头,始终有一双眼睛,盯着前面生的事。</p>

当器乐声响起时,那双眼睛忽然从殿门后消失。</p>

“皇后娘娘,食物没有动,”总管太监跪在一间寝殿外禀报,却不敢推门进去。</p>

半响,殿里传来一道悠悠的声音,“再去探,吩咐宫女,该给她们尝尝宫里新酿的美酒,就说是皇上亲赏的,务必让她们每人都喝一点。”</p>

总管太监似有些为难,“娘娘,旁人倒还好说,只是这襄王妃,若是她不肯喝,只怕也没人能勉强得了。”</p>

“哼,她嘴再硬,腰杆再直,难道还敢抗旨吗?赶紧去!”窦皇后的声音透着万分的不耐烦。</p>

“是,奴才知道了,这就去办!”太监不敢再多言,赶忙领了命令,退了出去。</p>

等到太监走了之后,窦皇后的腰上忽然多了双手,男人的声音紧贴着她的脖子响起。</p>

“娘娘何必为了不相干的事生气,反正今日她是离不开这座岛的,躲得了初一,还躲得了十五吗?”</p>

窦皇后狠狠的拍掉他的手,“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连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让你去查宁儿的事,究竟查的怎么样了,好端端的一个公主,怎么说没就没了,她是我的女儿,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要给我找到才行!”</p>

这几日为着唐宁的事,窦皇后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更是多了好几条,无心保养之下,一下子老了好几岁。</p>

她不买账,木坤也懒得敷衍,独自走到一旁,端了杯茶品着,“公主的事,微臣自会尽力,兴许公主只是一时淘气贪玩,等她玩够了,闹够了,自然也就回来了,娘娘子当下最要紧的事,还是想想如何铲除外面的人,微臣听说,皇上近日对六皇子越喜爱,四皇子与六皇子乃一母所生,四皇子重病已久,知道自己活不长久,肯定会不遗余力的将六皇子推上皇位,现在他们与襄王府走的近,微臣还听说,襄王妃有个妹妹,年纪与六皇子相仿……”</p>

后面的话,不用他说,皇后也已然猜到,“你是说,他们两家有意联姻,这怎么可能,那丫头的妹妹,不也一样是个小村姑吗?如此低贱的身份,皇上又怎么会答应!”</p>

相比较皇后的激动,木坤则是一脸的淡笑,真正的老奸巨猾,“皇上会答应的,一个身份而已,若想解决,举手之劳,随便找个人,认做义女,又或者,请个旨,封个郡主公主的,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这有何难。”</p>

皇后忽然失了力,一屁股坐了下去。如果将来的情形,果真如木坤所言,这一对姐妹,她是非除不可了。</p>

话又说回来,其实唐焱起先还没有打这个主意。</p>

一来,彩云年纪太小,按照木香爱妹心切的脾气,肯定是不愿意的。</p>

二来,他是真的压根没往这方面想,直到他了解了唐鑫的心事,才醍醐灌顶,恍然醒悟。好好的捷径不懂得走,真是傻到家了。</p>

前殿的乐声,已到了*部分。</p>

一曲完毕,数十名宫女又捧着托盘进来了,有人在贤妃耳边低语了几句,贤妃点点头,对众人道:“这是皇上亲赏的要仙人酿,听说还是出自襄王妃的家乡,如此美酒,襄王妃可是非要尝一尝不可呢!”</p>

木香与红叶对看了一眼,一计不成,又来一计,且不说她如今有了身孕,不宜饮酒,即便是能喝,她也不会沾,今日她是打定了主意,不碰这里的任何食物,反正她坐马车的时候,也吃了不少零食,现在倒是不饿。</p>

“你怀了身孕,这酒我代你喝吧,”红叶命身后的婢女,将她身前的杯子拿了过来。话是对着她说的,声音小的,也只有她们二人听到。</p>

木香笑了笑,“多谢姐姐,你也少喝些,等咱们的酒楼开张,我请你喝咱们自己酿的酒。”</p>

“哦?你还会酿酒吗?这我可不知道,酿什么酒,是白酒还是米酒?”</p>

“都不是,现在不是流行用花瓣酿酒吗?咱们也效仿,我那蛋糕铺子,每天都要收购鲜花瓣,要是收的多,便可以用来酿酒,等到春季,桃子结了,还是酿些桃酒,虽然没试过,但我觉得可行,等咱们的服装生意步上正规,这件事,就可以尝试着做了。”</p>

红叶点点头,“你说的也是,只是你这肚子……”</p>

人家怀了娃,都要在家里安安份份的养胎,她可倒好,放着安生日子不过,非得到处去瞎折腾。</p>

“肚子怎么了?我可没那么娇弱,再说了,我家娃儿,跟我一样的皮实,放心吧,这么长的路程,颠簸回来,它愣是一点事没有,现在连孕吐的反应也没了,要不是郎中说准了有,我还怀疑是假孕呢!”</p>

红叶丢了个白眼给她,“瞎说什么呢,你这都快两个月了,想做假也做不了,只是每个人怀娃的反应都不一样,我那会怀女娃娃,每一个反应也不一样,后来的一个,她们都觉着是男娃,结果一生下来,还不是女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