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无法揣度的前景(2 / 2)

“靠,穆何你要说什么就直说,别跟个女人似的罗里吧嗦。”齐晖开始不耐烦,其实他是焦躁,害怕穆何说出什么不好的真相出来,于是只能灌了几口酒,借此掩饰自己的心情。</p>

“齐晖,你没可能没有事先做设想,黄拾他,一旦恢复记忆,你只会面临两种结果,一种是,他不会过来找你,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p>

“另一种呢?”</p>

穆何盯着齐晖,笑脸转为严肃,“另一种就是,他会抹杀掉自己曾经失忆的事实,回来把你杀掉——”</p>

齐晖一动不动地看着穆何,过了很久才笑着用手拍拍穆何的肩膀,“别做些莫名其妙的设想,我告诉你,黄拾就算恢复记忆了,也绝对是傻瓜黄拾,还是我的狗。”</p>

穆何无奈地苦笑。</p>

“穆何,如果我有难,你帮我吗?”齐晖难得语气正经地问。</p>

穆何抬头,看着齐晖期盼的眼神,重重地点头,“当然,谁叫你是齐晖。”</p>

齐晖一把搂住穆何,“好兄弟!!”</p>

黄拾一直躺在床上,他的头很痛,自从看了那本笔记,脑海里乱七八糟的记忆开始袭击他的思绪。</p>

他没日没夜的想念齐晖,于是开始做梦,梦里面他看见一片荒芜的山坡,少年的齐晖一个人走在高高的枯草里面。有一个男孩子就躲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悄悄地尾随着。</p>

他还看见一片银白色的沙滩,夜风很大,把少年齐晖的头发都吹乱了,齐晖在那呼啸的海浪声中,笑着跟那男孩子聊天,从天南谈到地北。</p>

他梦见男孩子和少年齐晖坐在咖啡厅里,少年李建波和方超也在,他们穿着夏天的校服,把书包拖在地上,跟人打了架,拼命地逃窜。</p>

可是,齐晖身边的那个人是谁?他牵着齐晖的手是惨白瘦弱的,就像一个女孩子一样细的手腕,给人一种一拧就断的感觉。</p>

他太瘦弱了,站在齐晖旁边像一根蔫了的豆芽菜。</p>

他很脏,鞋子都穿烂了,黑乎乎的,也不知道几天没洗了。</p>

这个男孩很奇怪,一头凌乱的头发,刘海长的遮住眼睛,只能看见他挺直的鼻梁和脸上白的发青的皮肤。</p>

他嘴里一直叫着:“齐晖,齐晖——”</p>

接着画面一转,出现了一间孤零零的仓库,里面锁了一个人,黄拾努力想要看清梦里的那个人,那是那个小男孩,被锁在仓库里,孤独绝望地喊着齐晖的名字。</p>

他血淋淋的十指挠着紧锁的仓库门,脸上被鲜血染成红色,只瞪着一双绝望的大眼睛。</p>

“齐晖,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p>

男孩开始哭,泪水一滴滴掉落在被血染红的泥地上,好难过。</p>

好痛苦,一个说要永远陪着自己的人,在某一天突然不说什么就离开,离开也就算了,还要不由分说地给自己留下这么多创口,每一个都流着血,怎么修补也来不及了,补了这个地方,那个地方还是痛……</p>

齐晖,你好无情……</p>

齐晖,我恨你……</p>

成乐坐在椅子里打盹,他旁边的床上,躺着噩梦连连的江哥。</p>

成乐看着江哥在床上不停地翻身,口中念念有词,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梦。该不会是梦见和乔老大去和青木帮血拼的时候吧,那时候江哥只有十来岁,第一次亲眼看见那么多人惨死的局面——</p>

成乐和成欢的爸爸也是在那一天死掉的,头都被砍飞了,怎么也找不回来。</p>

那时候自己和成欢只有十岁出头,在爸爸的葬礼上却没哭,他们盯着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江夏元一直看,他全身都缠着绷带,静静地站在乔老大的身后。</p>

黄拾在床上痛苦地哼了几声,成乐被惊醒,看着眉头紧皱的黄拾,轻轻叫了一声:“江哥?”</p>

黄拾没有应答,他依旧闭着眼睛,成乐却惊恐地发现,他们的江哥眼角正冒出一种晶莹剔透的东西——那是眼泪。</p>

成乐没有看过江哥流泪。</p>

应该说,在光陈组里根本不会有人流泪,这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眼泪根本就不值钱。可是眼前这个情况?</p>

成乐揉揉眼,正要凑上前去看清,黄拾突然睁开眼睛,支起身子来,双眼通红,面颊果然有清晰的泪痕。</p>

“江哥?”成乐叫道。</p>

黄拾没有答应。</p>

“黄拾?”成乐又试探的问。</p>

他们的江哥眼神突然暗了下去,原本柔和的双眼变得很凌厉,他看着成乐,把成乐一颗心看的七上八下,他说:“成乐,你去把金禾给我叫过来。”</p>

“江,江哥你?”</p>

“嗯?你要我说第二遍吗?”他们的江哥又看了他一眼,把成乐的心看得就要跳出嗓子眼了。</p>

成乐心里狂嚎:妈呀——这不是黄拾,是江夏元——</p>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到了这个时刻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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