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猜测其中必有隐情。</p>
“你可知道诬告的后果？”</p>
周大人走下高台，在老管家身边绕了一圈，对面李茂爹狠狠地瞪着老管家，而陈氏则是脸色发白，嘴唇都被她咬出血来。</p>
气氛凝滞，每个人都在等待下文。</p>
“知道，可不能让老爷就这么白死，老爷对老奴有恩情。”</p>
老管家对着周大人磕头，接着他眼眶一红，自曝家丑。</p>
“老太爷扒灰，和陈氏有不清不楚的关系，陈氏生下的孩儿，也不是我们老爷的，而是老太爷的种。”</p>
老管家深吸一口气，用最大力气说完，一头栽倒在地。</p>
立刻有官差上前，给他端了一碗水。</p>
这才是华城最大的丑闻李茂爹和儿媳风流，陈氏的种不是李茂的儿子，而是亲弟弟</p>
一方是亲爹，一方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李茂得知真相后，极度压抑，以至于造成精神失常。</p>
“你可有证据？”</p>
周大人眼皮跳动几下，他一手扶着眼皮，面色严肃地询问老管家。</p>
“少血口喷人”</p>
李茂爹自然要狡辩，而陈氏则是嘤嘤地哭泣，不晓得是悔恨还是被冤枉了委屈。</p>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p>
这件事，在李府上已经不是秘密，无论是陈氏身边的丫鬟还是当年生产接生的稳婆都可以作证。</p>
孩子足月生的，非让稳婆虚报，说是早产儿，只因陈氏和李茂行房的时间对不上。</p>
案子到最后，发生巨大的逆转。</p>
莫颜没兴趣继续听，让人带着孙有才离开衙门，她着急回去见自家皇叔大人。</p>
客栈门口，胖丫跺了跺脚，一脸怒容。</p>
“怎么，谁得罪你了？”</p>
客栈被大越使团包下，除了伙计之外，没有外人。</p>
“刚才来了个狐狸精，指名点姓要见王爷。”</p>
胖丫喘着粗气，形容来者的长相，“用面纱遮脸，谁知道她面纱下是不是一脸麻子”</p>
“冯牡丹？贼心不死啊”</p>
莫颜已经根据胖丫的形容猜到，看来上次给冯牡丹的教训还不够。</p>
对于万俟玉翎，莫颜相当放心，但是放心归放心，自家夫君被人觊觎，这种感觉不怎么好。</p>
冯牡丹来到客栈，带着自己炖的鸡汤，听说是感谢王爷为冯相看病。</p>
呸，真会转移，为冯相看病的，明明是她莫颜</p>
心里憋着一口气，莫颜风风火火地上楼，一推门，进入到内室。</p>
墨冰聪明地没跟进去，对着胖丫眨眨眼。</p>
“娘，娘”</p>
宝贝和宝宝最近陪着爹爹在一起，又分外想念娘亲，见到莫颜进门，两个小的迈着小步，围上前来。</p>
“宝贝，宝宝，让娘亲一个。”</p>
莫颜搂着两个小的，心底那点怨气很快消失于无形。</p>
昨日回来的晚，兄弟俩睡着了，早上，她又离开的太早，相当于两天没见，难怪儿子们如此粘着她。</p>
到底是把双胞胎影形不离的带到一岁多，要是这么快就投奔皇叔大人的怀抱，莫颜还真有点嫉妒。</p>
“娘，水，水”</p>
两个小包子发出愉悦的笑声，缠着莫颜提要求。</p>
“正在准备洗澡。”</p>
万俟玉翎从盥洗室出来，里面有一个大的人工池子，外围是打磨得光滑的木头，一家四口进去都不会显得拥挤。</p>
莫颜暂时忘记找冯牡丹报复一事，和万俟玉翎一手抱着一个，进入盥洗室。</p>
“娘，娘”</p>
水温不冷不热，刚刚好，池水很浅，两个小的下去之后，打闹着玩水，莫颜躲闪不及，胸口处一片湿润。</p>
湿润的衣衫贴着她的胸前，勾勒着她妙曼而引以为傲的身段。</p>
万俟玉翎眼神幽深，喉咙发紧，这几天自家娘子小日子，他没享受到任何福利。</p>
“颜颜……”</p>
万俟玉翎的嗓音沙哑，他长臂一伸，把莫颜整个人带入他的怀抱中。</p>
渐渐地，气氛微微变化，莫颜真切地感觉到皇叔大人身体上的灼热，她不安地挪动下，却让他眸色更暗。</p>
两个小的不懂爹娘在干什么，把莫颜作为袭击对象。</p>
“别动。”</p>
万俟玉翎忍受着身体上的折磨，喘息道。</p>
莫颜身体一僵，整个人靠在他的胸膛前，两个人依偎着，享受共处的甜蜜时光。</p>
成亲这么久，总觉得时间不够用，莫颜只要和他在一起，就会感到很平静，心底是前所未有的安心。</p>
两个人的吻，浅尝辄止，终于没在儿子们面前太放肆。</p>
莫颜意犹未尽，皇叔大人的唇有冰凉的滋味，让她心底的烦躁消失殆尽。</p>
双唇相接，感受到彼此温热的呼吸，莫颜心里有满足感。</p>
“爹爹，吃奶。”</p>
两个小包子看到爹爹正在埋首娘亲的胸前，意外地叫喊出声。</p>
“吃奶”</p>
宝宝跟在哥哥宝贝的身后挥舞着小手起哄。</p>
莫颜想到了什么，羞得双颊绯红，他一瞬间的眼神，好像要把她吞入肚腹中。</p>
夫妻之间的旖旎，千万不能让两个小包子看去。</p>
别人家的孩子，一岁多还不记事，但是自家的嘛，有些妖孽了。</p>
于是，悲催的万俟玉翎在儿子们天真地注视下，几乎憋到内伤。</p>
掌灯时分，大吴的街道上静悄悄的，莫颜拉着万俟玉翎，两个人正在用轻功，飞檐走壁。</p>
“我听说在京都西郊有一颗姻缘树，在那里祈求过的夫妻，会相伴一生。”</p>
那棵树，至少有几百年的历史，是大吴京都非常有名气的地方。</p>
无论是高门还是普通百姓，成亲后都会去姻缘树祈祷，平安顺遂，吉祥如意。</p>
二人行了约莫有半个时辰，莫颜翻找洛祁给的京都地图，原来姻缘树在一座古刹的院内。</p>
古刹坐落在半山腰，沿着人工开凿的石台，夫妻二人来到寺庙门前，借着月光，牌匾上写几个大字，“寒山寺。”</p>
姻缘树其实是一颗古树，到底有多少年头，人们也说不清楚，只知道，从建寺开始一直存在。</p>
寺院内需要香火供奉，总得有点敛财的手段，把姻缘树作为噱头，能大大增加收入。</p>
据说寒山寺每逢初一十五才对外开放，莫颜后天离开，等不了这么久。</p>
对她来说，晚上出入更方便。</p>
用轻功翻过院墙，二人直奔后山。</p>
姻缘树长在后山的某处，寒山寺在那单独建立个院落，周围盖了一圈厢房，用作禅房，供有钱人家小憩。</p>
寒山寺清幽，四面清风吹来，姻缘树上披着一层朦胧的月光，部分叶子隐藏在阴影里，树上隐隐有虫鸣声声。</p>
树上垂下很多荷包和香囊，相信那是对男男女女们曾经海誓山盟的见证。</p>
莫颜解下压裙角的香囊，放在手中，像每个信徒一样，闭上眼睛，虔诚地祈祷。</p>
万俟玉翎站在莫颜身后，负手而立，他面无表情地远眺。</p>
风肆意地吹起他白色带着金丝边的衣袍和墨色的乌发，他的眼眸幽深，高高在上的气势，让人感觉到一种说不清的萧条和寂寥。</p>
“玉翎，我求好了，我们一起挂上去。”</p>
莫颜转过头，笑靥如花，万俟玉翎也在一瞬间，放松身体，身上被包裹的那层寒霜一层层破碎，化成春水流淌。</p>
和她在一起，他才感觉到自己像个人，有血，有肉，有心跳。</p>
“好。”</p>
只有一个字，其中却包含着无限宠溺，万俟玉翎伸出手，和自家娘子一人拉住香包的一角，有默契地凌空跃起，把香包挂在姻缘树的最顶端。</p>
无论经历风吹雨打，哪怕是海枯石烂，此生只认定一人。</p>
莫颜像个小姑娘，兴奋地围着树下转圈，天幕暗淡，她在树下，被细密的枝条和树叶遮挡住视线，无法看清顶端挂上去的香包。</p>
“玉翎，如果有一天，我们再次来到大吴京都，就约定在此，再求一次姻缘树。”</p>
此刻，莫颜什么都没想，她只是随口一提，她并不是很喜欢大吴，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来这里。</p>
没想到，万俟玉翎会把此当成了她的愿望，为实现而大费周章。</p>
万俟玉翎拥着莫颜，在她的额头上印下浅浅地一吻，这个吻，更像是一个誓言。</p>
夫妻二人正待离去，突然听到有细微的脚步声传来。</p>
已经到了安寝时分，难道寺院有僧人在巡查？</p>
毕竟是偷偷摸摸进来的，二人纵身一跃，用姻缘树掩饰住身影。</p>
树木枝繁叶茂，莫颜只在中间的位置，她抬头，上面漆黑一片，连月光都无法透过枝桠。</p>
下层稍微稀疏，她看到两个人一前一后，冲着姻缘树而来。</p>
“师父，为什么要约牡丹在此相见？”</p>
冯牡丹站在树下，双手抱着胳膊，夜里，半山腰有些凉意，她打了个哆嗦。</p>
从前都是师父来丞相府找她，自从大越使团进京，相府就被人密切注意，所以师父就不肯去了，托人给她送信，约定在此相见。</p>
“牡丹，相府的别院就在附近，以后师父会到别院教习。”</p>
一个沙哑的声音，听着，竟然是个老态龙钟的男子。</p>
那人背对着莫颜，看他身量笔直，应该不会太老，可声线却意外的低沉，给人一种千帆侧过的沧桑感。</p>
语音有些奇怪，好像不是大吴口音。</p>
两个人交流几句之后，莫颜面色大变，事有巧合，她早就觉得冯牡丹有问题。</p>
于菲儿突然的昏迷，她还没来得及打听关于媚术的消息，这下好了，一切真相大白。</p>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