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2 / 2)

楚宫倾城乱 冰蓝纱 0 字 2022-09-28

柳国夫人忙道:“别点了是多了点,可是这也是本宫的一片心意,欧阳妹妹就收下吧,不然本宫这几日总是寻思着亏待了妹妹,夜夜不得安睡呢。唉虽然本宫代掌后宫,执法要严,但法外还容情呢。”</p>

柳国夫人还要再劝,欧阳箬忽然一叹:“柳国夫人的心意实在是太重了,臣妾就怕万一被别宫的娘娘知道了,指不定如何说呢。”</p>

柳国夫人面上一僵,只笑着道:“妹妹多心了,以后本宫会去解释的。”</p>

欧阳箬心中越发冷笑,果然是做给各宫看的呢。在这后宫用度都裁了厉害的时候才特来示好,不知道的当她欧阳箬成了柳国夫人那边的人呢。以后说话都没人信了。</p>

她想罢也不再说话,柳国夫人与她说几句便笑着走了。欧阳箬看着堂上那堆事物心中越发添堵。</p>

宛蕙上前道:“娘娘,这可怎么办才好这黄鼠狼给鸡拜年可没安好心呢。”</p>

欧阳箬看着那堆金银,绝美的面上显出一丝冷笑:“好吧,她想要做好人么本宫就让她好好做回好人,只不过这个好名声本宫就要了。”</p>

她说完冷哼了一声,再也不看那箱一眼,扶了宛蕙向御花园而去,那边夏花开得正盛,实在不必因这样的人浪费了好心情。</p>

过了两日,欧阳箬寻了一个空子,等楚霍天过来,便瞧着他心情好,与他柔声道:“皇上,今日柳国夫人说臣妾正在孕中,份例不能少了,所以又特将少了的那份给臣妾抬来了。所以臣妾”她顿了顿,想看他的面色。</p>

楚霍天正靠着她的肚子听孩子的咕噜声,闻言漫不经意道:“那你就收着吧,总不好退了回去,她也是一片好心。可是朕觉得她这次做得太过了,整个后宫不少人都冲着朕抱怨呢。平日瞧她那么会做人,怎么这次将许多人都得罪了。”他满面的无奈,想来真的是被后宫那些女人的告状给烦得不胜其扰。</p>

欧阳箬心中暗笑,柳国夫人以为此举能讨好楚霍天,没想到事倍功半,不但整个后宫怒气冲天,连楚霍天都在背后埋怨她。</p>

欧阳箬微笑道:“皇上还没听臣妾讲完呢。臣妾想啊,臣妾这里什么都不缺,再说每个月的份例也都花不完,不如拿给皇上,臣妾听得说皇上在兴修水利,这点点微薄的银子就拿出去捐了当臣妾的一片心意。”</p>

楚霍天本来只是听着,后来听得她说完,俊魅的面上微微动容,不由握了她的手道:“箬儿”</p>

欧阳箬见他目光炯炯有神,灿如星子的眼眸似海一般起了微微波澜,可就这一点光芒就让她觉得漫天的日光都不如他的眼眸明亮。楚霍天忽然背了手在屋里走来走去,薄薄的衣襟下摆随他的动作而微微撩起,似带了生气一般,他似有些激动,只在口中道:“不错,不错”</p>

欧阳箬不明白他的意思,连忙问:“皇上,臣妾实在是越矩了,这等国家大事,臣妾不该插手的,只希望皇上明白臣妾只是一片善意,绝无其他。”</p>

楚霍天见她小心翼翼,哈哈一笑,平日冷肃的眉眼都笑开了:“朕是高兴啊,这兴修水利之事为难了朕很久,本来今年丰收的话可以拿钱出去修缮几处大的河堤,可是这几年征战下来国库空虚,朕前些日子想要动到各州郡的库银,但是又担心这一征集库银又会引发各地州郡的银钱根基,如今箬儿为朕想到了个好主意,哈哈”</p>

他长笑声声,似十分畅快,欧阳箬这才明白她误打误撞竟替他想到了个好办法。欧阳箬见他笑得开怀只得强笑陪着,心中实在是虚汗连连。</p>

果然隔日,楚霍天便以刻己奉俭,共治水患为由,先捐了平日他自己的古董宝物约摸十万两,又暗示柳国夫人命各宫妃捐钱捐物。柳国夫人只得带头,捐了一万两,各宫妃子心中不愿,但是看得皇上与柳国夫人都捐了,只得按位份大小,又纷纷捐了不少。而楚京中大大小小的官员见皇帝捐钱了不得不也得跟随。过了数日,总共募集约九十万两够整治一条不大不小的江河了。</p>

此举上行下效,各地官员为表政绩也纷纷发起此类活动,一时倒真的在楚国中兴起了修河的风。</p>

欧阳箬去给柳国夫人请安之时,只见她面色不善,想是楚霍天给她派下的这个差事又大大得罪了众人。众妃嫔不敢怨恨皇上,只得背后拿她出气。柳氏许是知道整个后宫怨气冲天都朝着她发作,只得日日待在延禧宫里。不过楚霍天倒是感念她的牺牲,连着两日都宿在她宫中,她的面上的神色这才好看点。只是又因为如此,整个后宫娘娘们的脸色越发难看了。</p>

日子平静地一日日过去,欧阳箬事事小心只在宫中静心养胎,偶尔有空之时也会想想远在避暑山庄中的皇后到底怎么样了。她亦是不敢多向楚霍天提起,只与各宫娘娘闲话的时候偶尔谨慎提起而已。但是避暑山庄离楚京路途甚远,快马要一日一夜,一切的消息都只是驿站传递给皇上而已。</p>

皇上不开口,自然没人知道。欧阳箬也曾略略问过楚霍天,只见他面色微沉,带了一分无奈与九分的担心:“目前尚好,但是朕就担心,毕竟她与朕夫妻一场,实在不忍心她因为要为朕生养一个孩子而受到伤害”</p>

欧阳箬心中不安,却强笑道:“皇上多虑了,人都道人定胜天,事在人为么。皇后也是想为皇上多多延续皇家血脉。”</p>

楚霍天无奈一笑,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她太固执了。朕跟她已经说不通了。”不知道为何,楚霍天似对她肚中的孩子兴趣甚浓,每次过来都要摸摸听听。那模样不像帝王,倒像是寻常家中的丈夫。</p>

欧阳箬心中轻叹,自皇后怀孕到现在已经一个月将近两个月了,她想起那日秦智冒险过来,冲她比了个三。</p>

三便是第三个月么</p>

欧阳箬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在皇后绝望之时候给了她一个希望,然后又将这样的希望生生的扼杀了。可是她不这样做,皇后能放过她未出世的孩子么</p>

欧阳箬就这样怀着矛盾而忐忑的心情一日一日将这件事挂着心头,直到那一天以一种措不及防的姿态扑向她</p>

那是楚宁和二年的七月二八,欧阳箬记得甚是清楚。楚霍天那天夜里是宿在欧阳箬的云香宫。两人白日都有些倦意,用过晚膳后在园子中赏了一会月色,便去睡了。半夜欧阳箬被热醒,只觉得浑身流汗粘腻,胸口甚是憋闷。楚霍天睡得甚熟,欧阳箬转身就着明月光,似还能看见他挺直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p>

她不欲吵醒他,便不叫外边值夜的宫人进来伺候,自己摸索着下了床榻,趁着月光的微亮,在案几上找了凉了的茶水喝。窗外夜凉如水,转了一天的水车已经被宫人停了下来,只有那潺潺的水声还在细细作响,欧阳箬侧耳静听,才觉得胸口的闷气渐渐消了。</p>

正要上床再睡。忽然门被震天地敲了起来。欧阳箬猛地受了惊,手一拂过案上的茶几,“哗啦”一声,那茶盏都被衣袖带翻在地上,碎成了千万片。</p>

楚霍天在睡梦中被惊,一挺身,从床上飞速地翻起来,手一伸,从床边的暗处“唰”地一声抽出一把薄如蝉翼的长剑来,警惕四顾。</p>

他梦中神智未清醒,鹰目一扫,却看见欧阳箬苍白着脸扶着案几边惊喘。回过神来,他连忙过去扶她坐下,外边的敲门声还是继续着,有人惊慌地喊:“皇上,不好了”</p>

楚霍天见欧阳箬只着中衣,以手扶胸面色如雪,看来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吓了,忙给她披了外衣,又点了灯,昏黄的光线给人带了一丝微弱的安慰。</p>

楚霍天见她面色好些,这才将门打开,震怒道:“敲得这般响,柔芳仪要是被吓出什么事来,朕就将你拉出去砍了”</p>

那敲门的小内侍滚了进来,满面是汗,见楚霍天大怒连忙道:“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小产了还见了大红皇上快去看看吧”</p>

楚霍天一呆,欧阳箬闻言更是犹如在平地里打了个炸雷一般,半晌回不过神来。</p>

楚霍天将那内侍揪起,怒道:“到底是怎么回事”</p>

那内侍被他的铁手掐得几乎断了气,只得挣扎断断续续道:“回皇上,奴婢也不知道只知道皇后实在是不妙已经另有人通知太医院的赶过去了”</p>

楚霍天愣愣与她对视一眼,两人都在眼中看到了惊恐。</p>

在摇曳的烛火下,他额上青筋跳动,面色青白,看了看欧阳箬,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人若飞鸿一般掠了出去。那传话的内侍也连滚带爬地出去了。</p>

欧阳箬张了张口,伸出手去,却只能颓然放下。</p>

他走了她的脑中一片空白,只余他临走前愧疚的眼神。他与她结发十几年,该也是有深厚的感情吧,不然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楚霍天怎么会这样失态</p>

欧阳箬胡思乱想,只愣愣坐在桌边,连宛蕙进来了都不知道。宛蕙见她失魂落魄只披着外衣呆坐着。</p>

叹了口气,将她的衣裳拢好,轻声道:“娘娘再回去歇息下吧,皇上走了,这天还没亮呢。”</p>

她温暖的身躯靠过来,欧阳箬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急急地道:“姑姑,是我害了皇后是我”</p>

宛蕙忙一把将她的口捂住,低声又带了三分怒气道:“娘娘浑说什么这是皇后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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