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公府。李善长跪在地上,面对着趾高气扬的锦衣卫。“国公爷,皇上让我告诉您,以后辅导十七皇子学业,不得有误。”李善长机械地跪地谢恩。“臣,李善长遵旨。”蒋瓛心中窃喜,眼前的老人,可是被誉为大明开国第一功臣。如今,却要跪在他这个锦衣卫指挥使面前。“那在下就先回宫复命了。”“指挥使大人慢行。”李善长亲自将其送到门口。丝毫没有国公的架子,给足了蒋瓛面子。“爹!您何必对一条狗这般和善!”李祺不满道:“蒋瓛这厮,制造了多少冤假错案!”李祺身为功臣之子,也是大明驸马。娶了朱元璋长女,临安公主为妻。大明开国之初,四方水旱,都是李祺前往赈灾。可见朱元璋对父子二人的器重。“你懂什么!他是皇上的狗!他所作所为,都是皇上默许!”李善长关上门,才敢开口说话。“胡惟庸那个废物!为父本以为他会尽心竭力辅佐皇上!”“谁知这厮利欲熏心,竟然想要以相权压倒皇权!”“真把自己当成王莽曹操直流了?皇上可不是汉献帝这等庸才!”李善长破口大骂,胡惟庸案虽然已过多年。可这件事,就像一根刺,直接扎在了君臣的心中。胡惟庸是李善长的学生,他这般做,难道没有你李善长的意思?老朱本就是个喜欢多想的人。可李善长却不敢去解释,干脆不问世事,整天在府中告病不出。希望以此来换取一条性命。“爹!现在胡惟庸一家坟头草都三尺高了!”李祺无奈道:“我听临安说过,十七弟可谓是混世魔王!”“从小在宫中就不得安生!就连太子的两个儿子,都以他唯马首是瞻。”哦?李善长还是第一次听到儿子提起朱权。尤其是他即将成为对方的老师,更想要提前了解这位学生。“跟为父说说,十七皇子的事。”李善长端坐于前,泡上一路热茶。“孩儿听说,十七弟为了给皇上祝寿,千里奔袭,斩了纳哈出猛将汗木尔!”“逼迫纳哈出直接投降我大明!”“还有啊,东昌、东平、济南三府的灾民,也是十七弟赈灾。”李祺想到此处,纳闷道:“孩儿以为,定是十七弟网罗了奇人异士……”还未等李祺说完,李善长便摆手,打断了儿子。“斩将夺旗,你可以说是奇人异士。”“那赈灾粮,可并非奇人异士能够提供!”“除非十七皇子,也认识像沈万三这般的人物!”沈万三,那可是号称拥有聚宝盆的巨富。“爹,那您的意思是?”李祺低声问道:“十七弟结党营私不成?”李善长满脸无奈,这个儿子果然没有继承他的聪明才智。“十七皇子素有手段,隐忍不发,在皇上大寿之际,却一鸣惊人。”“此人如果暗藏祸心,皇上也不会让我辅导。”“可见十七皇子,是被皇上当成了千里驹来培养。”李善长见儿子一知半解,无奈道:“以后你们夫妇二人,除了跟太子殿下保持联系,也要与十七皇子交好。”李祺虽然不解,但父亲的话,他向来遵从。“行了,退下吧!明日为父亲自去见十七皇子。”——朱权府邸。老朱父子五人站着进去,撑得扶墙出来。为了吃上一碗炸酱面,朱标直接耍赖不走。害朱权只得先去做手擀面。“爹!十七弟这里的反,可比宫中御厨做的强多了!”朱标拍了拍肚子,“明天再来?”朱元璋训斥道:“你是太子!国家大事要紧!怎能贪图口腹之欲?”朱标闻言,心怀愧疚。“你处理政务,明日咱过来,多帮你吃两碗就是了!”朱标:“……”三位塞王面面相觑,他们不是太子。明天过来,应该不会被父皇骂吧?张三丰收拾好碗筷,笑道:“公子,咱们府邸,也该有个女人了。”“您如今已经十六岁,到了能婚娶的年纪了!”朱权摆了摆手,笑道:“女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所以,我如果有需要,都去天香阁解决。”“张真人,明日应该还有人来拜访,你且做好准备。”张三丰点头道:“别再是蓝玉这种狂妄自大之徒。”“拜师不成,反而成了公子的学生。”朱权靠在躺椅上,看着漫天星河,心情大好,逐渐睡去。隔日。一位素色儒衫的老者,大清早便来到了米奇妙妙屋。“道长,敢问此处,可是十七皇子府邸?”张三丰正在拿着扫帚清扫,抬眼道:“你也是来教我家公子的?”老者正是李善长,他可是得知,昨日蓝玉来过此处。那等莽夫,肯定态度倨傲,不懂何为客气。“道长说笑了,只是受人所托,前来与十七皇子畅谈。”张三丰见此人礼节周到,身后不打笑脸人。“好,容我去通报一声,你在此地等候。”“多谢道长。”李善长并不着急,至少在路上,他就看到了锦衣卫。这些家伙,就是皇上的耳目。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像他这样的大臣。“进来吧,公子有起床气,别怪我没提醒你。”张三丰不消片刻回来,李善长摇头苦笑。如今已经日上三竿,朱权却还在呼呼大睡。一天之计在于晨,身为皇子连这般道理都不懂。“如若十七皇子只是朽木,我便应付皇上便是。”李善长穿越园林,来到府邸大堂。看到朱权摊在躺椅,坐没坐相,丝毫没有皇亲国戚的威仪。“张真人,泡壶茶吧。”朱权笑道:“韩国公,随便坐。听说你来找我畅谈?”“那不如请韩国公说说,我大明如今的情况吧。”李善长愕然,没想到朱权反客为主,先对自己发问。“我大明,自圣上开国,荡平北元余孽。”“如今国力蒸蒸日上,定可重现汉唐盛世!”“皇上也会成为千古一帝。”朱权打了个哈欠,无奈道:“还以为李善长是开国第一功臣,没想到不过是溜须拍马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