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辉祖身为开国名将之后,本就心高气傲。同辈之中,无论是武艺,还是兵法造诣,他都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如今面对宁王府的开门老道,却被对方玩弄于鼓掌之中。以柔克刚,四两拨千斤的打法,令徐辉祖苦不堪言。“今日就暂且歇息吧,莫要打扰我家公子思考问题。”张三丰正要收手,却看到徐辉祖依旧战意盎然。“道长,再过一招!”徐辉祖受益良多,这也是朱权有意为之。他倒是不需要冯胜,傅友德等人教导。瞿能,平安,铁铉,盛庸等人,有这两位名将指导,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这四个人,以后都要被我带到大宁就藩。”“每日跟漠北的游牧民族打交道,想不升级都难呢!”“唉!若是朱老四老老实实待着还好,要是敢奉天靖难,我麾下四将就够他喝一壶!”想到此处,朱权嘴角上扬,早就将彻查万兽庄的事情,抛到了九霄云外。这也不怪宁王,毕竟跟燕王朱棣相比,万兽庄就是个屁。徐辉祖累得气喘吁吁,却越战越勇。张三丰眼中也闪过一丝欣赏之色。“小子,再来!”“是,道长!”——武英殿。朱元璋闭幕眼神,听着锦衣卫汇报。“皇上,李景隆已经开始彻查白莲教……派人搜查有嫌疑的民房。”“指挥使大人则暗中查访,并未打草惊蛇。”老朱何等精明,已经听出了两层意思。李景隆和蒋瓛都已经开始搜查,但两者的方法完全不同。李景隆搜查民房,简单粗暴却扰民。蒋瓛暗中行事,要比前者精明得多。老朱眯眼问道:“老十七呢?他那边有什么动静?”锦衣卫尴尬不已,宁王殿下压根就没出过门!若是如实相报,皇上还以为他们在谎报。“说!”“是……宁王殿下没出过王府,可能所谋之事,我等不知。”一旁的朱标闻言,心中暗叫不好。早就提醒过十七弟,让他做出努力的模样,哪怕没有成果也不会被父皇责骂。现在倒好,人家李景隆和蒋瓛都干得风生水起。唯有你朱权,在家坐着喝大茶,成何体统?“混账!”朱元璋怒拍龙椅,“咱让他为朝廷分忧,他却一门不进二门不出?”朱权低声劝道:“父皇,这才第一日,十七弟可能有其他部署……”话音未落,老朱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就是你这个当大哥的惯着!”“老十七一块璞玉,如今懒散成这个样子!”“你当大哥的责无旁贷!他若是查不出万兽庄的事,你跟着一起被罚!”老朱说的是气话,谁知朱标也是有脾气的人。“罚就罚!儿臣相信十七弟,一定能够有所建树!”朱标直言道:“李景隆和蒋瓛分明是打草惊蛇!他们能查出来就怪了!”父子二人眼看要争吵,李善长赶紧上前劝说。“皇上,搜查北元鞑子一事,不可操之过急。”李善长轻声道:“宁王殿下虽然玩世不恭,却从未掉过链子,还请皇上亲之信之。”老朱轻哼一声,指着朱标骂道:“你看看他!为了老十七,跟咱发火瞪眼?”李善长赶紧再劝道:“太子殿下与宁王殿下手足情深,皇上应该高兴才是啊!”“以后宁王在外,太子主内,我大明江山岂不稳固?”“太子殿下啊,老臣要说您两句了!看把皇上气得?皇上还不是为了您好?”经过老李和稀泥,父子二人终于不再争吵。“父皇……”“有事?”老朱语气不善,心中却大喜,标儿这臭小子,还是先跟咱说话!“十七弟想要人,其中有一位,事情难办,特来请教父皇……”朱标想起平安,就倍感头疼。人家是燕王麾下的将领,十七弟却非要将其调来应天。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这个当大哥的也很为难。于公,平安还在镇守北平,调他回来,可能对战事不利。于私,他这是明显偏袒朱权,有打压朱棣的心思。“说说,让咱听听!善长啊,你们先出去,哈哈!”老朱摆了摆手,内阁等人心知肚明,这很有可能是皇上的家事。朱标深吸一口气,轻声道:“儿臣想把平保儿从北平调回,前去辅佐十七弟!”平保儿?朱元璋闻言皱眉不止,那是他的义子,也是位前途无量的将领。老朱让他在朱棣麾下,就是为了好好历练。平安作战攻守兼备,可是朱棣麾下的名将。“老十七点名要他?”朱标颔首点头。“换个人行不行?”朱标拨浪鼓般摇头。这也把老朱难倒了,调度平安可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其中牵扯的事情过多。“平保儿如今在你四弟麾下听令。”“镇守北平,打了不少仗,都是你四弟教他。”“如今你将他调回来,你四弟定会心生不满。”朱元璋一针见血地指出其中弊端,“你要想好,是相信老十七,还是维持现状。”老朱就差没有明说,因为一个平安,破坏了兄弟之间的感情,并不值得。朱标却陷入了沉思之中。回想朱权所作所为,哪一个不是为了大明,为了他这个大哥着想?传国玉玺,山东赈灾。应天府斗腾佑寿。“父皇,儿臣已经想好了!”朱标躬身行礼,“四弟麾下还有张玉、朱能!十七弟却孤身一人!”“在其就藩之前,儿臣会遵照父皇旨意,为其配备人马!”“儿臣这就拟诏书,将平安调回应天府!”朱元璋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已经乐开了花。朱标哪都好,就是对塞王们太过纵容。此举也是变相告知朱棣,无论是朝廷,还是边塞,都是他太子说了算。“好!你想好了便去做吧!”朱元璋大手一挥,“回去告诉老十七!万兽庄查不出个所以然,咱可要惩罚他!”——宁王府。朱权悠然自得,卧在躺椅之上,享受茶水,沐浴阳光。“唉,可惜应天事情太多,无法到北平,看看朱老四的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