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府。一众被朱权点名要来的官员,已经尽数汇聚于此。张三丰乐呵呵地拿着扫帚,“今日看来又有乐子了!每次来公子府邸,都有人各种不服。”平安紧皱眉头,不解道:“偌大的王府,除了宁王,就只有一位老道?”瞿能低头不语,他来之前,沐英曾多次叮嘱,无论侍奉太子,还是跟随宁王,都要尽心尽力。对于提拔自己的将军,瞿能一向有恩报恩。哪怕宁王是个不学无术之人,他也会尽心辅佐。盛庸机敏,铁铉严谨,自然不会妄加评论。徐辉祖则轻哼道:“平安!你莫要小瞧了殿下!若是无人带领,你连门都进不来!”八阵图的恐怖,就算平安这等猛将,也休想逃出生天。见开口的是徐辉祖,平安懒得与其多说话。方孝孺则心中暗自奇怪,宁王府邸的园林风格,可谓是叠山理水,栽植花木。运用大量的楹联、书画、雕刻、碑石、家具陈设和各式摆件形成充满诗情画意的文人写意山水园林。使人不出府邸而获山水之怡。这样多才多艺之人,会像平安所说的那般?“既然来了,咱们就做个介绍,互相认识一下吧。”朱权示意三丰道长冲泡茶水,随后亲自为每个人斟茶。“宁王殿下,我听闻您在皇上面前立了军令状?”平安挑眉看向朱权,笑道:“我等聚集之时,您要在三日内,端掉万兽庄在应天的老巢!”“这可是第一日了,您不安排我们做事,反而弄什么自我介绍?”听闻此言,除了徐辉祖,其他人都皱眉不语。至少朱权目前给他们的印象太过糟糕。狂妄自大,且毫无轻重缓急之分。不去完成朝廷下派之事,却留在王府?“不必着急,宵小之辈,又何需三日?”朱权毫不在意平安的态度,“平将军,似乎对本王有些成见?”哼!平安轻哼一声,若不是朱权,他还在燕王麾下效力。至少又能立下赫赫战功!现在倒好,江南水乡的确怡人,却并非平安心中所喜。尤其是眼前的家伙,还是意欲陷害燕王战败之人,他岂会有好脸色?“平某是个粗人。”平安轻蔑道:“瞿能,盛庸都是行伍出身!应该清楚,在军营之中,实力为尊!”“战场之上,不看身份,若是实力不济,终有一死!我看宁王年纪轻轻,何必去大宁地送死?”“朵颜三卫反复无常,北元鞑子虎视眈眈,不如留在应天府,当个闲散王爷,岂不美哉?”混账!徐辉祖紧握双拳,愤然起身。“平安!你太放肆了!”瞿能紧皱眉头,盛庸则默然无语。平安话糙理不糙,至少在他们来看。眼前的朱权,还没有在大草原就藩的实力。唯有徐辉祖心中无奈,平安分明是在作死的边缘来回试探!连三丰道长这般强人,都对朱权唯命是从,可见其实力。“哦?平安将军,是怕本王没有实力立足?”朱权依旧笑而不语。张三丰已经心领神会,老道士上前一步,挑衅地勾了勾手指。“过来挨揍!”平安笑了,他在军中作战骁勇,向来不畏生死。这才有了“平狮子”的绰号。眼前的老道,看起来行将朽木,就算打赢了,也并非光彩之事。“老道士,我看你岁数大,身子骨已经半截进了棺材,还是少掺和这事。”平安轻蔑一笑,却听张三丰还嘴道:“也就是老道年纪大了,养气功夫好!否则早就炮拳取你性命!”这话算是惹恼了平安。“事先说好,若是打伤了老道,我可不负责!”唰!话音未落,平安已经出手。拳如疾风,直冲张三丰面门而去。瞿能和徐辉祖心中赞叹,平安果然实力出众。那一拳速度太快,恐怕老道士要吃亏。徐辉祖自认,现在未经历战场的他,相较于平安,少了一些杀意。“野马分鬃!”张三丰出手看似缓慢,却精准地格挡了平安一拳。“白鹤亮翅!”老道士左手擒住平安右腕,右臂插入对方右腋下,用转腰横跨之力使其前扑。平安猝不及防,直接摔了个趔趄。徐辉祖则见怪不怪,每次跟张三丰交手,对方就像一个不倒翁。你的所有攻击,只会面临更强大的反弹。“唉!武艺平平!”张三丰说罢,便站在了朱权旁边。“宁王殿下!莫要听这老道胡说!”平安气急败坏,“我会看他一把年纪,不舍得下重手!若是换个年轻人,我定三招败他!”说罢,平安一双虎目,看向朱权。其中意思,不必多说,他想要与朱权交手!“平安,休得无礼!”瞿能开口道:“殿下万金之躯,凭什么与你交手?”盛庸和铁弦连声附和,在他们看来,平安的要求有些过分。“哼!燕王殿下在北平,每逢大战,必身先士卒!”平安冷笑道:“宁王殿下若想获得众将士尊重,还远远不够!”朱权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忘记告诉你们,本王专治各种不服。”见朱权要亲自动手,张三丰劝道:“公子……不必如此认真!”平安露出一丝冷笑,“也好!平日里跟燕王殿下对练,早就腻了!让末将看看,宁王殿下有何本事接管大宁封地!”铁铉低声问道:“瞿能,盛庸!你二人可能看出宁王虚实?”盛庸摇头,武艺并非他的强项。瞿能皱眉道:“面对殿下,总是让我觉得新生不宁!仿佛对方是一头凶兽!”平安依旧抢先进攻,这一次出拳更快更狠。他要为燕王打抱不平,让眼前的小子知难而退,最好主动上报皇帝,让他重回燕王麾下!朱权则是轻声叹气,从地上捡起一块鹅卵石。“你这是以卵击石!”嗖!平安话音未落,便感到手腕生疼!那小块鹅卵石已经击中了他的腕部,让他酸麻不止。朱权顺势一脚,将其踹翻在地,电光火石之间,平安已然落败。骄傲不逊的平狮子,此时惊惶未定。他根本没看清朱权的出手!“服了么?不服继续。”朱权负手而立,一脸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