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权头脑混乱地离开皇宫。他从未看过父皇如此衰老,仿佛在交待后事一样。老人家一辈子,放不下江山万民,放不下儿孙满堂。“老十七,为父希望你,能找到两者平衡……”这是老朱在朱权离开之际,说的最后一句话。朱权读懂了其中含义,若是藩王配合,那边推恩令,给田产,让他们当个富家翁。若是藩王不配合,便要利用武力收回他们的封地。“可惜历史上,标哥去世的太过蹊跷!将烂摊子留给了允炆。”朱权无奈摇头:“当时父皇的身体已经江河日下,根本没有时间教导允炆如何成为一个帝王。”“这一世,我不会让大哥出世,更不会让允炆被赶出大明。”朱权回到宁王府,却看到众人正在饮酒。铁铉,瞿能的家人已经接到了王府之内。瞿陶上前,端来一盘饺子,“殿下,请!”一位十三四岁的小丫头,紧张地躲在铁铉身后,看到朱权很是害羞。“秀英,这是宁王殿下,快过去见礼。”铁秀英如同一只受惊的小白兔,上前行了个万福。“铁秀英,见过宁王殿下……”“铁家妹子请起,大家不必多礼,今日过年,本王也为你们准备了红包。”朱权招呼一声,张三丰将包着银两的红包分发给众人。唯有平安尴尬不已,他身在宁王府,不知不觉,似乎已经融入其中。——大年初一。朱权并没有守岁的习惯,昨日早早便已睡去。“让父皇过了个好年,倒是苦了我的屁股。”朱权伸了个懒腰,却看到两道倩影一左一右盯着自己。“你……你们怎么在这里?”一席红裙的蓝彩蝶,热辣奔放,婀娜身姿,引得众人侧目。白衣罩体的徐妙锦,美目流盼,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殿下,大年初一岂能懒在床上?”蓝彩蝶挑衅道:“我可是第一个给殿下拜年的呢!”徐妙锦秀眉紧蹙,“明明是一起到王府,某人仗着自己膀大腰圆,才将我挤开,进入了殿下房中!”蓝彩蝶冷哼一声,“你说谁膀大腰圆?本姑娘这样最好了,能给殿下生儿子!”徐妙锦反唇相讥,“生出来的儿子要么没头脑,要么脾气爆,跟你一样?”眼看二人要上演全武行,朱权赶紧阻拦。“咳咳!我要换衣服,你们要不然先出去?”二女异口同声:“就在这换!”送来洗脸水的铁秀英看到此等情景,有些不知所措。显然,她先是被两位女子的容貌惊艳,随即不禁乱想,这般佳人,为何脾气如此暴躁?“小妹妹,洗脸水交给姐姐就好啦,你快出去玩吧!”蓝彩蝶淡然一笑,上前就想接过水盆。徐妙锦不甘人后,“小妹妹,她手劲太大,很容易将水盆打翻,还是交给我吧。”铁秀英有些不知所措,两位姐姐看起来跟宁王殿下年纪相仿……可眼神分明恨不得吞了对方!“咳咳!秀英妹子,别听她们两的话!你亲自送过来便是。”朱权开口,铁秀英如释重负,她发誓以后一定要远离宁王!“宁王殿下好可怕……身边的两个姐姐好可怕……”铁秀英小鹿乱撞,赶紧跑了出去。朱权无论是洗漱,还是更衣,二女都守在身边,显然别有用心。“唉!有时候,帅也是一种罪过!”朱权无奈摇头,“你们大年初一,不在家中,来本王这里作甚?”蓝彩蝶轻哼道:“我爹要跟同僚们拜年,家中都是酒气,我才不喜欢!”徐妙锦冷哼道:“我大哥也是如此,说不定他已经跟永昌侯把酒言欢了!”朱权双手一摊,委屈道:“所以你们就来我这儿了?”昨日刚与父皇彻夜长谈,朱权本想消化一下,可如今却被二女纠缠,只得陪着她们上街闲逛。“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咯!”“走南闯北的看官们,今天我们兄弟来此宝地,给诸位表演杂技!”“白糖糕!香甜可口的白糖糕!”蓝彩蝶热情似火,徐妙锦神态悠闲,两女很快便成为大街上的焦点。不少男子流连忘返,想要偷瞄,惹来身旁女伴的一顿埋怨。朱权则被两女夹在中间,很是不自然。蓝彩蝶但凡看到吃的,就想要买一些,吃不掉的便直接塞给朱权。徐妙锦不遑多让,短短一条街,朱权手中便提了不少徐三小姐买的古书。“哼!女子又没法考取功名,你买那么多的书有什么用?”蓝彩蝶就像个小辣椒,总是喜欢率先挑衅。徐妙锦则一展大家闺秀的端庄,反唇相讥道:“总比某些人只喜欢吃,当个饭桶强吧?”朱权咬了一口冰糖葫芦,只希望蓝玉和徐辉祖长点心,早点发现他们的宝贝女儿和亲妹妹失踪不见!“冤枉啊!我冤枉啊!”“唐闰山害我家破人亡!”“朝廷包庇,无法还我等一个公道!”男人声嘶力竭的喊声,与应天府的歌舞升平形成鲜明对比。身旁的孩子,只有五岁大小,衣着单薄,依偎在父亲怀中,依旧冻得瑟瑟发抖。“滚蛋!大年初一,你便在应天府闹起来了?”“真当我等不敢打你?”“这刁民,就是无理取闹!咱们也是按照规矩办事,滚滚滚!”两名异地官差正在驱赶男人和孩子,一旁的百姓更是不敢靠近。男人模样凄惨,已经隆冬时节,加上应天多风,冻得父子二人不停发抖。“且慢。”朱权上前,质问道:“大明律令,百姓有冤,可擂鼓报官!”“他明显有事情,你们不问青红皂白,便要赶人离开?”官差见到朱权衣着光鲜,冷哼道:“谁家的公子,这般爱管闲事?”“咱们就是按照规矩办事,这男人却不依不饶,从山东跑到了应天!”蓝彩蝶将披风取下,披在孩子身上。徐妙锦则将糕点递了过去,那孩子早就饥肠辘辘,却依旧先行道谢,没有父亲允许,不敢去吃。“你有何冤屈,尽管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