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原吉幽怨的小眼神,看向宁王殿下。坑爹坑儿子,还从未看过坑部下的!您大哥是谁?大明的太子殿下!万一对方是个记仇的储君,以为自己对太子不敬,岂不是会给自己穿小鞋?朱权则暗自偷笑,夏原吉才是名副其实的工作狂。尤其是接受了琉璃坊后,夏原吉更是全身心投入其中。琉璃宝器,销往各地的商业规划,也都是出自这位奇才之手。“免礼。”朱标宽厚仁德,岂会在意夏原吉刚才的“无礼”之举?对方这般兢兢业业,可见十七弟得到了一位好臣子。“臭小子!”朱标抬起一脚,踢向朱权屁股,笑骂道:“有了琉璃宝器,竟然不孝敬父皇与兄长!却在这里闷声发大财?”朱标的身边人,也是第一次看到大明太子爷如此放松。哪怕是面对皇上,太子爷也没有流露出这般天性。“大哥放心,你离开之际,琉璃坊的工艺品,任你挑选!”“这还差不多!”兄弟二人勾肩搭背,大笑着离开琉璃坊。“杨文,你真不够兄弟!”夏原吉不悦道:“太子殿下亲临,你怎么不提醒我?宁王是我的主君,随便一些倒是无妨,太子可是将来的皇上,礼仪不容有失!”杨文一脸委屈,无奈道:“原吉兄,实不相瞒,刚才为兄我也是直接被吓得跪倒在地!”听闻此言,夏原吉只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走!咱们跟上殿下!”“为何?原吉兄你不是还么有算完账?”夏原吉狡黠一笑,“杨士奇那小子,自从跟了铁铉大人,可是臭屁得很!”“以殿下的个性,肯定会乐得坑部下!”两人相视一笑,当即跟了上去。宁王府内。身为王府长吏司,铁铉可谓是操碎了心。尤其是自家王爷,日常喜欢当个甩手掌柜。除了练兵之事,不用铁铉费心外,事无巨细,都要由他亲自过目。“胡汉杂居,乃是我大明城的特色,被嫌弃的那些色目人,也可以召入城中。”铁铉奋笔疾书,笑道:“其实,在下亦是色目人后裔。”铁铉的高鼻梁,显得尤为英俊。杨士奇有些不可置信,低声道:“大人,若是再加上色目人,咱们大宁城可就是四族同城了!”“我中原汉家儿郎为主,其次是蒙古人,还有弗朗吉的传教士,以及色目人。”杨士奇的担忧不无道理,铁铉笑道:“你想,哈桑部落提供了五千兵卒,解决了我大宁卫的兵源问题。”“弗朗吉的凯瑞教士,他们一行人,帮助我大宁筑城,钻研火器,培植农作物。”“每个来到大宁的人,都有施展才华的机会!色目人,天生都是精明的商人!”铁铉早就做出了规划,笑道:“宁王殿下说过,一个强大的国家,绝非由一个民族组成,那样会太过狭隘封闭,就像隔壁的扶桑,朝鲜一般。”“唯有多民族,开放包容的国家,才能让大明屹立于天下之巅!”杨士奇躬身行礼,“大人教训的是,在下受教了!”埋头苦读十年,不如名师调教一年。跟在铁铉身边,杨士奇的进步可谓是一日千里。铁铉如今,已经将简单的政务交给杨士奇去处理。别看他年纪小,却总能交出一份令人满意的答卷。“士奇,你有阁老之才,却不能骄傲自满。”杨士奇闻言,整个人吓了一跳,“大人谬赞了!在下如今有幸在宁王麾下效力……”铁铉轻笑道:“莫要妄自菲薄!说你有阁老之才的,正是宁王殿下!”“可见殿下对你寄予厚望!你更要严加要求自己,不可懈怠!”杨士奇心中感动,宁王殿下不仅帮他赡养老母,更是给了他做官的机会。“这份恩情,杨士奇哪怕是牺牲性命,都难以报答!”“胡说八道!殿下什么时候,让我等臣子牺牲性命?”铁铉大手一挥,笑道:“来来来,继续处理手上的事情!开垦荒地之事,可要提上日程了!”朱标站在门外,听了铁铉与杨士奇的对话,惊诧道:“十七弟,你这麾下,当真是卧虎藏龙!”“铁铉之名,为兄早就听说过!倒是这杨士奇,如今并无功名,你是如何得到?”朱权莞尔一笑,总不能告诉大哥,我是从《明史》里得到情报的吧?“有些人才,科举反而会限制他们的发挥。”朱权搪塞道:“杨士奇此人,为人至孝,臣弟与其交谈,认为可以培养,便带到了大宁。”朱标拍了拍朱权的肩膀,深感欣慰道:“为兄当时还想,你没有点名要朝中贤臣,是否会人手紧缺。现在看来,你小子早就心中有数了!”听到门外嘈杂,铁铉当即开门。“见过二位殿下!”杨文和夏原吉紧赶慢赶,总算是没有错过这一幕。两人心中期待,杨士奇得知眼前之人身份后,会否直接“噗通”一声。三人一起来到了大宁,总不能让我们两个跪,你一人独善其身吧?杨士奇见状,当即起身,他对宁王甚是敬重。“臣,杨士奇,拜见殿下。”躬身行礼,深深作揖。“好!好一个英才!”朱标盛赞道:“孤今日一见,十七弟有夏原吉,杨文,杨士奇辅佐,定能够戍守边疆,为我大明开疆拓土!”杨文和夏原吉当场懵逼,太子殿下莫非是个“夸夸党”不成?都把他们捧到这般高度?噗通!两人当即下跪,“臣,谢太子殿下夸奖!”噗通!当朝太子爷?杨士奇只觉得膝盖一软,眼前可是未来的真龙天子!“臣,谢太子殿下勉励!”听到屋内“噗通”一声,杨文和夏原吉露出满意的笑容。太子朱标无奈一笑,“你们宁王府的人,总是喜欢搞这般突然袭击不成么?”杨士奇眼神幽怨,他岂能听不出,外面两个损友的声音。定是这两人吃了亏,这才前来看自己的热闹!“大哥,咱们借一步说话,商议一下巡视关陕的事。”朱权瞪了一眼夏原吉和杨文,可怜杨士奇,前一秒还镇定自若,如今却如坐针毡。“善!十七弟带路吧,正好孤也想见见三位弟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