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潘城。狗肉之味,香飘十里。多亏了藏边神犬体格健硕,才能满足大部分百姓的口腹之欲。吐蕃人其实自唐代以后,便没有成为中原的严重威胁。百姓们对这些人却并不了解,甚至不知道那里的寻常人家,过着怎样的疾苦生活。吐蕃人独有的农奴制,使得他们对外扩张的野心并不大。反正奴役当地的人们,已经成为了常态。“这神犬,真香!”“呸!刚才你还说不能乱吃,会被喇嘛们记恨呢!”“我本不想吃的,奈何这肉太香!”百姓们你一眼我一语,吃的满嘴流油。狗肉吃过,再煮些面条配菜,那叫一个好吃还顶饱。酒过三巡,饭过五味。徐峰直言道:“公子,你还是尽快离开松潘城吧!”“以灌顶法王那等德行,若是知道他的狗被吃了,定会兴兵前来。”“你并不属于这里,不如趁早离开!徐某吃你一顿狗肉,帮你担了这责任!”徐峰是性情中人,经历了这顿狗肉,大部分百姓,甚至军中将士,对吐蕃喇嘛的恐惧少了很多。“将军此言差矣。”朱权举杯相庆道:“那些吐蕃僧兵,分明是送到眼前的军功,岂能轻易放过?”“在下其实来自大宁卫,是宁王麾下行军参谋!”“宁王以为,吐蕃之地,不可只名义上臣服大明!他要真正并入大明!”徐峰目光激动,这些年在松潘卫,都快磨光了他的锐气。他怀念跟随徐达鞍前马后,征战草原的日子!如今,终于能够再次提枪上马,征战沙场!“此言当真?在下几次上表朝廷,认为吐蕃人对我中原大明认同太少!”“既然名义上臣服,那便应该彻底融入中原!”徐峰语气激动道:“敢问,大人姓名?”朱权灵机一动,笑道:“徐大人,在下宁王府行军参谋——杨士奇!”杨公子!徐峰笑道:“实不相瞒!您在城下大战吐蕃走狗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传闻中的宁王殿下呢!”“没想到殿下的参谋都如此神勇!”一旁的凌月奴闻言,娇柔一笑百媚生,引得众人侧目。朱权则脸不红心不跳道:“宁王殿下岂会轻易前来?不过我的意思,便是殿下的意思!”“徐峰大人劳苦功高,镇守大明边疆,乃有功之人!”“待我回到大宁,一定向殿下如实汇报,让他为你表功!”徐峰闻言大喜,摆了摆手,“表不表功倒是无所谓!只要能打仗,咱就愿意听殿下的!”见对方已经被成功忽悠,朱权笑道:“松潘卫有兵源多少?还请徐大人简略介绍。”徐峰点头,心中暗自称赞,这行军参谋果然观察细致。“卫所共有战兵三千人!其中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居多。”“不过大人放心,我每日都会带着他们操练!”“如若吐蕃人赶来攻打,在下定会让他们失败而归!”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川军善战,悍不畏死,向来是优秀的兵源。这一点,朱权从不怀疑。“兵器甲胄可曾装备?”“数量齐全!这还要感谢宁王殿下,不断立功,让朝廷赚得盆满钵满,分下了不少武器。”朱权点了点头,不解道:“你说此前曾经从罗大虎那里借过粮饷?朝廷可曾克扣士兵?”朱权的担心并非毫无根据,后世明军的腐败,就是从军户开始。卫所军官吃空饷,兼并士兵的农田,让军户苦不堪言!甚至连民户,都不愿意将女子嫁给军户。军户一时之间,成为了贫苦人家的代名词。“朝廷并未克扣粮饷,而是前些年,吐蕃一直蠢蠢欲动。”“有一批粮饷被贼人抢夺,苦于没有证据,我等差点挨饿受冻。”“幸亏罗大虎帮忙救急,我等才幸免于难。所以我才卖他一些面子。”徐峰解释道:“杨参谋放心,徐某在大是大非上,从来没有含糊过!”朱权满意点头,还不忘叮嘱。“军户,是陛下的创举。身为军官,他们就是你立功的保障。”“望徐大人关爱士卒,不可妄动心思,去贪图他们的田地。”“如若被宁王殿下知道,他就算远在千里之外,也会来惩处这帮贪官!”将朱权说的严肃,徐峰连连点头。“杨参谋放心,徐某将士兵们当做手足弟兄,岂能占他们的田地?”“徐某今日先告辞,若吐蕃蛮子来袭,还望杨参谋出谋划策!”朱权拱手道:“义不容辞!”徐峰离开后,之前一脸醉意早就消失不见。“宁王麾下,可有叫做杨士奇的人?”“回大人!确实有位杨士奇大人,听说此人深得宁王信任!”徐峰轻舒一口气,他也担心朱权是假冒伪劣。幸亏此人没有说谎!“有此人相助,吐蕃来犯又如何?老子有藩王的命令!”——灵藏之地,距离松潘不远。高原气候,使得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些高原红。数九寒天,不少藏民百姓衣衫单薄,更有甚者裸露身子,只能相互抱团取暖。寺庙之内,香火通明。灌顶法王与其他喇嘛不同,他的主坐就是一处能容纳八人的床榻。玉体横陈的女子,香玉入怀,不时传来引人诱惑的喘息声。灌顶法王笑容淫邪,这欢喜禅让他年过六旬,依旧生龙活虎。都说越老越妖,这老喇嘛已经不满足于藏民农奴,而是盯上了水嫩的中原女子。“达尔赖,为何不见神犬归来?”灌顶法王将一名昏却的女子扔下床榻,“今日还能喂神犬吃个新鲜女娃呢!”达尔赖不会告知松潘城众人,那些被邀请参透欢喜禅的女子,最后都丧生在神犬口中。朱权无心插柳,倒是让松潘百姓,报了一箭之仇。“法……法王!神犬被明人所杀!”“松潘卫蔑视法王,还请法王为我等做主!”听闻此言,灌顶法王大怒,已经没有心情参悟禅机。“混账!明人一向暗弱,岂敢主动生事?”“朱元璋难道不知,正是我等帮忙,高原之地才会安然无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