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一天一夜的鏖战,凭借朱高煦一骑当千的武勇,燕军杀出一条血路,总算夺路而逃。此役,野人女真损失近四千余人,燕军也付出了一千余人的代价!一笔四的战损比,看起来很是漂亮,实则燕军主要的损失,源于身后追击的鞑靼骑兵。无论是火铳,还是弓箭,哈尔木都十分擅长,他的部下更是精于此道。装备同等的情况下,对方拥有战马,能够灵活地进行狙击,使得燕军吃了大亏。死去的明军中,多以骑兵为主,他们冲锋陷阵,为所有弟兄开路。后军则以长枪手损失严重,他们需要以血肉之躯,来阻挡追击的骑兵。“王爷……粮草……粮草还能够用两日!”丘福深吸一口气,此时的他们,后面还跟着鞑靼骑兵与想要复仇的野人女真。“先行埋锅造饭,让弟兄们吃饱!告诉他们,本王一定能带着他们活下去!”“诺!”燕王神采奕奕,丝毫没有战败的颓势,至少从双方战损比而言,燕军取得了漂亮的一战。可从战略角度来说,他们已经被鞑靼人逼入了死胡同。三万鞑靼士兵,更像是耐心伺机而动的野狼。他们要等待猎物疲惫的一刻,再露出锋利的獠牙,给予对方致命一击!朱棣同样清楚这一点,他需要时刻保持警惕,不能让将士们陷入低迷情绪之中。军队一旦崩溃,即便装备精良,恐怕也难以回天!“十七弟,你可曾抵达京羲道?为兄,需要你的支援!”——江原道。朱权率领三百乡勇,其中大部分是他的死忠粉,直接绕向了黄海道。“殿下,咱们此番绕行黄海道,当真是救援燕王?”瞿能一脸不解道:“就凭借着三百人,能做什么?你看他们一个个虽然故作镇定,可显然没有经历过战场的残酷。”铁铉叹气一声,大部分还都是朝鲜士子,他们也许期望着,有朝一日能够入京赶考,能够得到大明的认可。“三军不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朱权镇定道:“只要本王能够运用好他们,便能化腐朽为神奇。”“先行去黄海道,便是要为燕王扫清障碍。”零散的野人女真,朱权并未让平安等人出手,而是让三百乡勇战斗。唯有在正面交锋,不再惧怕敌人,才能够令他们重拾勇气。都是两眼一张嘴,谁会怕谁?朝鲜正规军,由于平日里养尊处优,反而失去了血性。让他们与蛮勇的女真人作战,基本上未战先怯,还不如这些乡勇。他们只是道听途说,可在朱权的指挥下,成功利用人海战术,无论是锄头,还是粪叉,都成为了击毙女真人的利器。黄州牧城,此地乃是黄海道的重要据点。虽然尚未沦陷,可此地百姓连带着百姓,早已经尽数离开。城中徒留老弱病残,都是些走不远的人,说白了他们不过是在等死。“城中有粮食,尚可支撑一万大军食用半个月。”铁铉清点过后,叹气道:“这些朝鲜士兵和官员,早就已经吓破了胆!这等弱旅,恐怕不堪大用!”朱权笑着摇头道:“每一个国家,总需要有勇气的人站出来。”“也许大明以后的军户,也会沦落如此……”瞿能气得破口大骂道:“若是有朝一日,明军弱成如此模样,老子在地府也要爬上来骂他们一顿!”朱权无奈摇头,至少历史上的明军,在万里中后期开始,已经有了明显的颓势。甚至面对后金,就像现在的朝鲜士兵一样,未战先怯。“这里,就是咱们接应燕王的城池。”朱权笑看向平安,“此番就要摆脱你前去通知燕王,有时候希望就像一团火,可以燎原!”平安当即领命而去,他并不知道燕王在哪里,唯有北上寻找。——燕军且战且退,鞑靼人仿佛并不着急,而是继续让野人女真对燕军发起进攻。好在火铳手的存在,使得燕军并未损失太多人马。疲惫和不安,却慢慢侵蚀着每一个燕军士兵。他们不怕战斗,更不惧死亡,却害怕看不到希望。前些时日,燕王还能利用其威望,让士兵们信服。可如今粮食逐渐耗尽,更是不知路在何方。朝鲜一方,并没有派出任何所谓的援军,反倒是鞑靼人如同饿狼般紧随其后。“父王!弟兄们,恐怕已经到了临界点!”朱高煦低声道:“咱们急需补给!战马也已经疲劳多日,在这么消耗下去,不用鞑靼人动手,咱们自己就会溃败!”朱棣同样倍感无奈,对方的将领,根本不给明军进行困兽之斗的机会。当蛮勇之人,拥有了军略,这才是最可怕之处!呼……朱棣深吸一口气,“既然对方不打,那咱们便逼着他们决一死战!”“打赢了,朝鲜之危可解!打输了,我也对得起父皇!”朱高煦正要劝说,却被朱棣拦住,“武将马革裹尸!徐达大将军,就羡慕常遇春大将军!”“他是死在军营里,而并非死在穿上!本王今日能够在战场上为国捐躯,足以自豪!”燕王万胜!所有燕军士兵,单膝跪地,爆发出惊人的士气,主将已经心存死志,那便不走了,直接与敌人决一死战!“王爷!宁王!宁王殿下的使者来了!”“快快有请!”以前听到宁王二字,朱棣总会带着一丝嫌弃,可如今听到宁王的名字,却让他充满希望!“义兄!”“平保儿!”朱棣亲切将平安引入军中,“十七弟,可曾到了京羲道,联络上了李成桂?”、平安摇了摇头,“我等的马力,根本无法那般快抵达!”朱棣脸上闪过失望之色,平安开口道:“不过宁王殿下取得一处坚城,更有数万大军据守!”“只要燕王殿下坚持,与我一同撤退,便可战胜敌军!”“我军据守坚城,定能抵御对方的猛攻。”呼!希望,这就是希望!朱棣点头道:“好!全军听令,准备夜晚急行!宁王已经取得了数万大军,等待我等前去!”平安心里苦,“殿下所说的几万,其实只有三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