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宁卫。野烟胡骑猎,寒柝戍楼声。今日朵颜三卫指挥使尽数前来此地,可谓是热闹非凡。宁王朱权派遣铁铉前去迎接众人,以示重视之意。术赤与纳哈出共同前来,二人一个是朱权安达,另一个则深深被其武力所折服。“见过泰宁卫指挥使,福余卫指挥使!”“铁铉大人不必多礼!”术赤兴奋道:“安达重归大宁,在下肩上也能轻松不少!”在朱权流落海外那一年,外有鞑靼虎视眈眈,内有阿扎失里不安分。术赤还有维系纳哈出,让其千万不可反叛,可谓是尽职尽责。“术赤大人,我家殿下此番也为您准备了些礼物,还请不要推辞。”铁铉躬身再拜,对于这位蒙古汉子,他是心悦诚服。“哈哈哈!跟自家安达有什么客气的?”术赤浑然不将自己当外人,与铁铉并肩而行,走向了城中。纳哈出则稍稍落后两人半个身位,这也是地位的象征。“真不知那术赤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与宁王殿下是结义安达!”纳哈出叹气一声,好在他没有背叛大明,远遁草原。否则以宁王朱权的脾气,定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纳哈出大人,礼物同样有您一份。”铁铉平易近人,令纳哈出如沐春风,果然宁王殿下也没有忘记他!阿扎失里则是最后抵达,迎接他的只是守城士兵。同样是前来大宁,术赤只带了两个随从,纳哈出亦如此,唯有阿扎失里担心是鸿门宴,带了足足五十人。“朵颜卫是吃不起饭了,所以带了这般多的人来我大宁蹭饭不成?”徐妙锦身为王妃,平日里雍容大度,今日见阿扎失里如此失礼,直接出言嘲讽。“唉!都是朵颜三卫,做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蓝彩蝶不忘声援姐妹,她早就看阿扎失里不顺眼。身为北元辽王,阿扎失里被两个女子这般嘲讽,气得他咬牙切齿。可却不能出言反驳,毕竟这可是宁王妃!“朵颜卫指挥使哑巴了不成?用不用本王妃给你医治?”凌月奴俏皮一笑,玉臂上的青蛇吐信盯向阿扎失里,吓得后者连连摆手。“不……不必了……微臣初次见到三位王妃,一时之间紧张的说不出话。”“哦?那看来指挥使大人要多见见世面才行。”凌月奴娇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戏谑之色。术赤嗅到了一丝不安,看来今日宴席,没有想象中那般简单。“诸位远道而来,本王很是欣慰!”“这里有本王的结义安达,你我金兰之情,义薄云天,早已超越了民族与国家的范畴!”能被朱权这般夸赞,术赤心中感动,二人是过命交情。“安达!如今我生了儿子,你的若是女儿就让他们结为夫妻!若是儿子,同样让他们结为安达可好?”听闻此言,朱权尚未开口,阿扎失里已经反唇相讥。“术赤大人,此言差矣!别看宁王殿下有三位貌美如花的王妃,可肚子确实不争气啊!”“如今没有半个子嗣生出,微臣都为殿下着急!”“若是殿下无后,这丰硕的家业由谁来继承?微臣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话气得三位王妃杏目圆睁,她们的独子有动静不假,可怀胎十月总需要时间。“我们中原有句俗语,皇帝不急太监急!看来阿扎失里很有入宫当太监的天赋。”朱权抚掌大笑,随后便看到韩月儿抱着朱盘燿走来。“看来,这一对要结成安达了!”“甚好甚好!那我争取生个闺女,咱们最好结成亲家!”术赤见到朱盘燿,心中甚是欣慰,以前的两个少年,如今也都成为人父。纳哈出更是起身,“拜见少主!”这一声,直接令阿扎失里懵逼。你纳哈出平日里浓眉大眼,一副刚正不阿的模样,现在怎么变脸比谁都快?术赤人家至少是伯父,不必行如此大礼,可他阿扎失里却是个外人!“拜……拜见少主……”阿扎失里只得硬着头皮,冲着朱盘燿躬身行礼。徐妙锦掩面而笑,“好大儿果然给姨姨们长脸!”蓝彩蝶挺直腰杆,“哼,过段时日,咱们的孩子也要出生了。”凌月奴娇笑道:“你们两个真不知羞呢!”为表信任,朱权更让纳哈出能够抱抱朱盘燿。“老臣感念殿下大恩!必为大明肝脑涂地,至死不渝!”纳哈出轻轻抱起朱盘燿,说不定这就是以后大宁卫的继承人。阿扎失里则在一旁排队,终于轮到了他。谁知被他抱着的朱盘燿,直接哭嚎不止,这就尴尬非常。随后又是一泡尿,直接来了个飞龙骑脸,弄得阿扎失里品尝了一波童子尿。“哈哈哈哈!看来阿扎失里很受燿儿欢迎。”朱权大笑道:“快将燿儿暴走,带阿扎失里去洗脸。”术赤笑而不语,他在盯着阿扎失里,若是对方表现出一丝不满,他便打算借机发难。“狗日的小杂种!你爹是老子的苦主,你也是老子的苦主不成?”阿扎失里心中诽谤,嘴上却笑道:“能得少主赏赐,微臣深感荣幸!”好一个隐忍之辈!朱权笑道:“今日来宴请诸位,无非是拉近距离,增进感情罢了。”“本王不在的一年之间,术赤安达可谓是操劳颇多。”“这一杯酒,本王敬你!”术赤起身,“安达,你我共饮此杯!”纳哈出眼中满是羡慕,反观阿扎失里则对此嗤之以鼻,在他看来术赤身为大汗之子,却与仇人把酒言欢,当真是不知羞耻。唯有术赤清楚,如今大明根深蒂固,根本无法动摇。何况朱元璋父子,对待真正想要效力的蒙古人,并无任何偏见,是值得托付的明主。一切想要另起炉灶,恢复蒙古帝国荣光之人,都不过是做梦罢了!“纳哈出,你辅佐术赤戍守大宁,此为大功一件,本王也敬你一杯!”“老臣何德何能,让殿下敬酒!老臣先干为敬!”二人举杯共饮,阿扎失里发现朱权的目光已经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