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我这几日公务繁忙,确是没有去格物居听课,还请先生见谅!”
街边一处茶馆之中,李洪与肖连平相对而坐,此时肖连平拱手行礼,他年纪不大,三十多岁正值壮年,同样乃是一个李洪的学生。
只不过稍有不同的则是,不像是林安和陆全两个闲散之人,肖连平是个官吏,算是个基层公务员,且对于物理也不甚喜爱,更喜欢李洪所传的新式算经。
李洪笑着摆手言道:“无妨,我开课,也不过是寻一些志同道合之人相互交流,有时间了便来听一听,不用耽误自己的事情。”
对面肖连平只是苦笑,而李洪则顿了顿后又说道:“你在户部任职,可有和感悟?”
肖连平闻言便是一阵苦笑,随后说道:“能有什么感悟,官小却事多,权力微末,却又责任重大!”
这种情况,其实便是如今大明的大部分基层官员的写照,或者说是全部基层京官的真实模样。
地方官员,天高皇帝远的,只要不把事情做得太过,也没谁会找你问责,而在京城任职,又碰上皇帝是朱元璋,那可就惨了。
官大些倒是还好,可他们这种小吏,完全不敢捞取一点油水,但是事情却一大堆,出了问题还得背锅。
见肖连平这状态,李洪心中一喜,随后言道:“听连平这么说,好像是在户部当官做得不怎么愉快?
肖连平只是叹息道:“我曾经为了当官,可是把祖宗传下来的铺子都给卖了,却不想这官当的比做生意还要憋屈,唉,早知如此,我就不该来当这个破官!”
“当一个主簿,怎么说也是个官身!”
“说来也是!”肖连平点头附和,若不是因为这个官身,加上朱元璋最近涨了一轮俸禄,他早就辞官回家了。
虽然是九品芝麻官,但终究也是个官嘛!
李洪又和肖连平寒暄了几句,东绕西绕的,肖连平终于忍不住心中疑惑,开口问道:“先生既然不是为了我听课一事,今日叫我来,到底是为了做什么?”
见肖连平终于开口,李洪则也不再藏掖着言道:“我打算开一家纺织厂,却因事情繁忙,无法亲自经营,便想着连平你在户部任职,与商家多熟识,不知能否推荐可靠之人,来给我担任掌柜。”
肖连平闻言先是皱眉,想了一下后才说道:“此话我也不敢打包票,或许有几人可推荐给先生,但是其人我也未曾深入交流,不清楚是否值得信赖!”
没办法,肖连平觉得这是件麻烦事,毕竟要是他推荐的人被李洪用了,结果出了岔子,那他反倒是平添的得罪了李洪。
若是常人倒也罢了,但李洪乃是韩国公之子的身份,李洪并没有藏着掖着,有心人都清楚这一点。
虽然李洪从未用这个身份摆过架子,但是在别人心里,难免会有些想法。
谁知道李洪是不是真就是现在表现那般,真要是个小肚鸡肠之人,一个国公的儿子记恨上了自己,肖连平可不想承受无妄之灾。
想了想,肖连平觉得不妨将这个难题给推到别人的身上,因此便笑着说道:“先生何必舍近求远,陆全和林安的家中都是世代经商,他二人从小耳濡目染,当一个小小的作坊掌柜很轻松的。”
李洪闻言急忙摇头言道:“人家大老远跑来向我求学,连家里的生意都不要了,我怎么好意思让他帮忙我来经商?”
开什么玩笑,林安陆全那两个货可以说是往李洪那格物居里跑的最勤的两个学生,虽然从某种角度上讲,这二人是李洪的得意门生,但问题是,就凭这这二人为了学物理,抛下家里生意的行为来说,李洪自然不会信任这二人会专心致志的替他打理生意。
“那就去别的商号挖人,”肖连平又出了一个主意道,“必须是挖那种大商号的二掌柜、三掌柜,他们这种人既注重名声又有真本事,绝对不会轻易做背叛东家的事情。”
李洪依旧摇头,只不过没有说明此法不通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