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朱元璋,胡惟庸一路从主簿、知县、通判、太常寺卿、一直坐到中书省参知政事,再到如今进入内阁,看似官运亨通,但是只有胡惟庸自己知道,自己这一路上,一直都是被李善长压着走的。
李善长和胡惟庸都是定远人,二人其实还是老乡,并且李善长对胡惟庸曾经也多有提拔。
但是胡惟庸却是并不领情。
原因也很简单,论出身,李善长和胡惟庸皆都是定远的望族,论资历,胡惟庸加入朱元璋部队的时间其实是早于李善长的。
那凭什么你李善长一加入,岂不便是朱元璋的参谋,并且掌管当时整个起义军的具备物资?
而他胡惟庸却只能当一个主簿,还是在你李善长的手下做事?
读书人都是自视甚高的,胡惟庸当然是不肯承认是李善长无论是学识还是计谋乃至于管理手段都要比他高明的事实。
所以从一开始,胡惟庸便一直对李善长心生不满。
且胡惟庸本就是个心胸狭窄之人,刘伯温就曾私下里对朱元璋评价过胡惟庸,说其是:“譬之驾,惧其偾辕也。”
意思就是其性格虽然积极,勇于任事,却又容易因此贪权又好猜忌。
而朱元璋对其倒是不甚在意,主要是当时的朱元璋手里确实缺少合适的文官,又是打仗争天下的时候,胡惟庸这个急躁的性子,也确实适合当时的情形。
至于朱元璋如此放任的结果,自然也是不言而喻的。
别看现在胡惟庸好像到处吃瘪,总是一个受气包的样子,但是历史中的胡惟庸,在李善长辞官,其被朱元璋任命为丞相的时候,立刻一概往日形象,日益骄横跋扈,擅自决定官员人等的生杀升降,先阅内外诸司奏章,对己不利者,辄匿不上报。
各地喜好钻营、热衷仕进之徒与功臣武夫失职者,争走其门,馈送金帛、名马、玩物不可胜数。
而要说其敢的最大胆的一件事,莫过于因徐达曾经得罪过他,面对这位开国名将,他竟然也在朱元璋面前诬奏其奸行,不成后竟然又诱使徐达家的守门人福寿谋害徐达。
从此处其实便可以看出来,胡惟庸绝对是一个为达目的不走手段的那种人。
因此在此时,已经失去了相权的诱惑后,胡惟庸也没有继续装起来的理由,如此明目张胆的针对李善长却也是实属正常了。
虽然他不知道李善长其实压根就没将他放在眼里,自从朱元璋如此重视李洪之后,李善长争权夺利的心思早就淡了下去。
相权都永久消失了,所有权柄现在都在朱元璋的手里,那他还争个什么劲。
反正他做到如今这个位置,早就已经算是光宗耀祖了,现在李善长的心思全然只放在了李洪一人的身上。
只想着这小子,可万万莫要辜负了朱元璋的宠信,也别总是语不惊人死不休,什么时候脱口而出了什么大逆不道的话,导致朱元璋龙颜大怒。
但是胡惟庸却是不知道这些,他一时间扳不倒李善长,毕竟最近这段时间,因为李善长如此淡泊名利,胡惟庸根本找不到李善长的半点破绽。
所以,胡惟庸便顺其自然的将视线放到了李洪的身上。
如今他在冯胜的府上,便已经说明了一切,身为五军都督府的右都督,调走一个军营的大半粮饷,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只不过文官集团一向和武将集团不对付,这在朝堂间乃是公开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