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国公主送到秦国还有多少时间？”</p>

“按礼秦国先派使臣到六国求亲，六国允亲后，秦国再派人到六国送聘礼，然后再择日送公主前往秦国和亲。这样算下来应该是一个多月时间六国公主才能到秦国咸阳。”</p>

“那就行了，我们先把邵阳的事做完，算来有十天时间就能做好，然后再回去咸阳路上花十天，总得算来二十多天就能办完事。”</p>

“你还管什么邵阳的事，你现在就应该先回咸阳，你不是说唐子稷应该不知道这事吗？你要先回咸阳见告诉唐子稷这事。”姬哙不明白，小小不是口口声声说她只爱唐子稷吗？怎么事到临头却一点也不慌呢？</p>

“慌什么啊，我就是现在就回咸阳也得十天，十天时间六国早已允婚并送各国公主八字去咸阳了。你说秦是大国，先派使臣去各国求亲，这时人家允了，秦岂能自己反悔。这不是逼着六国一起联合攻秦吗？”小小白了姬哙一眼，若不是知道姬哙的心，姬哙这样说，让谁听了都觉得他是在为燕国谋划，让六国合而攻秦。</p>

“说地也是。那你打算怎么办？”姬哙听小小这么一说，头脑如此冷静，看来他也不要替她担心了。</p>

“刚才不是说了吗？先办邵阳的事，然后再办自己的事。”小小觉得姬哙这会真像个白痴，怎么净问些没用的问题。却不知关心则乱，事关小小的事，姬哙自然是乱了分寸。</p>

“唉，对了，快大哥我问你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你不会就为了这点小事，就跑到这里来吧？你可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的道理？还有齐姜妹妹，你这么赶着来，她就没拦着你点？齐姜妹妹也快生了吧？”</p>

小小虽然知道姬哙是为她着急，可是这些事姬哙派快风来通知她就行了，一国之君怎可只身犯险。姬哙任性倒也罢了，齐姜妹妹一向冷静沉着，万事思谋周全，怎会不拦着姬哙，再细算一下日子，齐姜肚子也该大了，还有两三个月也该生了吧。</p>

姬哙的脸一下子阴下来。</p>

喝吧，喝了你就会成为后宫唯一的妃。</p>

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成为你的女人。只要你不后悔。</p>

当年那一幕又浮现在姬哙眼前，那时小小对他说齐姜怀了他的孩子，齐姜也当面承认小小这句话是真的。可是他一直都让宫女给齐姜喝着他亲手调制的药，齐姜怎么会怀上他的孩子。当时他刚失去了小小，悲痛的心难以平复，所以他才会逼齐姜喝下那碗坠胎药，只为了当面戳穿齐姜的谎话，只为了他痛，他也得看着别人和他一样痛，他的痛才会消减一些，那一刻他只想破坏一些什么，可是他实在没有想到，齐姜和小小说的话竟是真的。齐姜性子竟那般刚烈，义无反顾地喝下那碗药，齐姜肚子里的孩子没了，他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那种痛一直在他胸口里哽着，这么久了，依然哽着，好痛好痛的感觉。</p>

姬哙不由伸出手习惯性地捶打了一下胸口，“孩子没了。”</p>

“孩子没了，齐姜妹妹的孩子怎么会没了？”汤小小大惊，“齐姜妹妹身体那么好，怎么会没了呢？”</p>

“我杀了我的孩子，我亲手杀了我的孩子。我是没人性的刽子手！”姬哙眼里慢慢流下泪来。</p>

这个男人总是如此率性，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自顾流下泪来。</p>

小小心里一惊，又一痛。姬哙的泪竟能让她心痛，这是她没有想到的。</p>

你怎么能这样做？小小真想责骂姬哙一句，可是看他那么痛苦的样子，他应该不会真心要杀死自己的孩子。</p>

“一定是个误会，你不是真心要杀那个孩子。是齐姜，她的性子太直了，她也太爱你了。她容不得你对他的误会，是不是？”</p>

小小没有亲眼所见当时的情形，竟能如此懂得他的心。姬哙一时怔了，眼泪挂在脸上也不擦，只是怔怔盯着小小。</p>

“唉，可是姬哙有些话我本不当说。可是又不能不说。在这个世界上爱一个人不容易，得一个爱你的人更不容易。”</p>

“两情两悦更是不易。”姬哙含着泪笑了，小小的话他明白。情之一字伤人。小小如果和唐子稷两人彼此情深，那么他又何苦执着。司徒天青就比他明白的多。他始终在小小身边，却从去争，爱一个人只需在她身边一定的距离看着她，那也是一种幸福。司徒天青的这种幸福是他原不想要的，现在他倒是反而羡慕起他来。</p>

如果可以，远远地看着也好，又何苦伤人伤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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