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三章 事以亲尝(1 / 2)

 闹至半夜,篝火渐熄,人影绰绰。</p>

大家或酒醉而卧或睡意浓至归。</p>

离忧打了个呵欠,南嘱道:“我们也回去吧”</p>

离忧一愣,立刻睡意全无,她摇着头说:“我还不困,还想再看看。”</p>

南嘱笑了笑,只是拉了她的手往前走。</p>

离忧微微垂下头,嘴中不知嘟嚷些什么,显然十分不自在。</p>

南嘱头也不回的说:“你尚有病在,寒露袭身,我可不想你刚到这里便卧床不起。”</p>

离忧闻言安静下来,就连脚下的步子也多了些仓皇。</p>

南嘱却没有停,只是将声音放得轻了些:“你哥哥已经同我说过了,你那是心病,还需自己放宽心调养。好好的一个人,到底为了什么和自己过不去但是,现下到了这里,以前的一切你可以全部放下,我也不会去过问。我没想过要你马上忘记,但是不开心的事情还是少想一些的好。”</p>

离忧咬了咬唇,没有应好,也没有拒绝,只是明显少了些挣扎,任由他牵着,跟着他的步子往前走。</p>

行了不知多久,两人到了一个四合的小院子前。</p>

南嘱抬手推开门,拉着离忧走进了去。</p>

“到了。”他松开了手。</p>

离忧眨了眨眼:“就这里”</p>

“难不成该有未国那样的宫殿吗”南嘱皱起了眉头,“我父母早逝,这里就我和格晴他们几个伺候的人住着,要那么大的地方做什么你不会想告诉我,你现在后悔了”</p>

“不...不...只是在未国,守卫深严。我以为这里总该有人把守才是。”</p>

南嘱说:“把守乃是为了防二心,我理国子民万众齐心,哪有什么要防的地方。”</p>

“不防内贼总要防外患吧你便不怕你的敌人前来行刺”离忧据理相争。</p>

南嘱调笑:“我眼前的敌人本是紫玉,现下两国做了停战的协议,我若还防着他,那是不是连你也要一起防着”</p>

离忧闻言却不恼,反倒轻声细语,低低自语了一句:“是该防着。”</p>

南嘱的眼神就此复杂起来,他推开左侧的房门,抬脚踏进去:“进来吧若是成天都提心吊胆,那连睡觉也无法安生了我没那些精力去烦恼那些,你也不要成天给自己添堵。”</p>

离忧犹豫了半晌,终于也跟了进去。</p>

南嘱没有叫服侍的人,自己点了灯,并将腰上的刀挂在了墙上,仿佛做惯了一般。</p>

离忧就着火光环顾四周。房间不大,十分简洁,却也显然被用心布置过了。</p>

红色的绣被上洒了干花瓣,窗棂上还贴着鸳鸯的交颈贴花。</p>

案上置着两个对杯,虽比不上未国的瓷器,却一看便是这里最好的。</p>

南嘱坐在案前望着酒轻笑:“这酒名欢情,你要不要试试”</p>

话毕朝她递过去一杯,离忧捧在手里。</p>

南嘱接着道:“在理国,向来没有什么规矩条框,两情相悦无需什么媒妁之言便可结连理。只要对饮这一杯欢情酒,便是约好了相伴一辈子。”</p>

离忧的身子一颤,正待饮的动作立刻停了下来。</p>

南嘱深深望了她一眼,眸中隐有沉痛。</p>

他一仰头将自己的酒饮尽,再抬起头之时,眼中亦是只余锋芒。</p>

南嘱抬手夺过离忧的酒,然后扬手散在了门边:“不是真心,不喝也罢,睡觉吧”</p>

离忧望着门边微湿的地方,心中纵有千言万语也迅速凝成了伤悲。</p>

而说到睡觉,也是一个问题。</p>

这房中只有一张榻,她即使是想和他分开也是不行的。</p>

南嘱见她不动,自己便往门边走,一边走一边说:“你早些歇息,我就睡在隔壁的房间,若有事唤一声便可”</p>

话毕便掩了门,留了一室安宁于她。</p>

离忧叹了口气,总觉得自己似乎选错了路。</p>

他越是不计较,她便越觉得难受。</p>

半晌,离忧宽衣躺下来,许是太累,竟是一夜无梦。</p>

晨光微曦透过窗棂,鼻尖是笔墨的清香。离忧仿佛觉得自己回到了五年前,那时她坐在紫玉的书房中陪他看书作诗,却又往往没过多久就无聊的瞌睡了过去。</p>

她睁开眼,案前坐着的也是提笔写字的人,却不是紫玉,而是南嘱。</p>

她懵的一下坐起来,立刻问:“你是什么时候进来的”</p>

南嘱也不抬头,只是道:“天未亮时便悄悄进来了,总不能让格晴他们知道我日日睡在隔壁吧”</p>

离忧蹙眉,这个话题似乎没有了终止,也许自己真的会在这种一辈子的内疚中死去。</p>

她缓缓从床榻上下来,披了外衫便挤着坐了过去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