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姐常常叹息,这虽为传说轶事,却由此可以看出牡丹的高贵品德,小姐也因此对牡丹花卉深爱之。孙相公这首诗作正好言中小姐所爱,而且诗中以女子相思为主体,细腻婉转恰恰契合深闺怨妇思念之苦,我家小姐才将此诗荐为首篇。”
众人这时知晓孙山之诗是因为无意之中恰巧契合柳素仙的爱好,才最终取得第一名,虽心中有些不甘心认输,也无脸出来故意诋毁孙山之作。
孙山终是少年心盛习性,看到韩续满脸惊诧地样子,还有王才一脸不可思议的讶异神色,又心起报复二人之意。
于是他便高声自嘲道:“诸位同年见笑了,山虽然家境贫寒是个乡下小子,没有能力养殖名贵花草,可家师处也有几株牡丹和腊梅。且山虽学业不成器,唐诗宋词也读过不少,以诗言情勉强还能做到。”
看到韩续和王才一脸恍然大悟的模样,孙山又开口嘲讽二人:“看来让韩兄和王兄有所失望了,不过赞美狗尾巴花的诗词,山还真得一时半会想不出来,要不请二位年兄作首佳作让众位年兄一览?山对此等诗词不曾涉猎过,恕罪,恕罪。”
韩续极为恼怒的瞪了王才一眼,嫌弃他之前为自己出的馊主意,这下好了,让孙山在众人之前显露出才学,这不是明显的自找屈辱吗?
王才害怕韩续恨屋及乌,将满腔怒火转嫁到自己的身上,便不加思索的大声吼叫:“孙山你狂什么狂,只不过你作的诗正好恰和柳小姐之意罢了,其实你那首诗远远不如韩兄,甚至我的诗作都比你强上一筹。”
获得登楼机会的其他士子们都将目光转向韩续和王才二人的诗作,不久之后都纷纷摇头叹息。
虽无人出面贬低韩续,可几个家势不错的士子指着王才的诗作评头论足,言语之间贬多褒少,甚至有人指责他乱用字句,根本是在糟塌笔墨纸张、、、、、、、
其中一位沂水县士子知晓王才家的底细,也知道他一直谄媚逢迎韩续之事,便厉声怒斥神色已羞愧难当的王才。
“王才,别以为你们做的事情,别人都不曾知道,真以为你能迷惑住天下人吗?只是众人看透实质不说破而已。你甘心做别人的狗腿子,希望狗仗人势捞取利益,可也不能做得太过分,否则老夫容得下你,我等也让你在沂水县境内难以立足。”
那一位本来就想打抱不平之人说话更加刻薄,将王才贬低得一文不值,且丝毫不留情面。
“王才,本公子原以为你是只能护主看院的大豺狗,却不料想是只令人大快朵颐的菜狗而已。你若敢再狗仗人势欺负孙山,本公子叫你家破人亡,钱消财败。滚,还不快滚,留在此处故意恶心本公子是不是?本公子还打、、、、、”
此人越说越生气,便要动手去殴打王才解气,被之前劝阻他的同伴伸手拦阻住,并挥手让王才等人赶快离开胭脂楼。
众人所有犀利的贬言蔑语,让王才感到羞愧不已,再也没有脸面在二楼伫足,他慌乱地向四下拱手施礼后,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韩续看到自己不仅没有压抑住孙山的锐气,反而被孙山借势取得头筹,心中不禁气恨交加,恼羞成怒的狠瞪了孙山一眼,怒气冲冲地向三楼走去。
等到众人在三楼大厅落坐之后,冰玉带着两个年幼的侍女为众人一一端上茶水糕点。
众才子一边品茗或进些夜宵,一边欣赏着大厅四壁悬挂着的装裱书画,间或有人对字画做出简短的评价,皆是褒多贬少,甚至是一片赞美之声。
这时绣阁中传来娇若黄莺的逊谢声:“多蒙诸位公子破例夸奖,小女子感激不尽,接下来小女子为众位相公用紫箫演奏一曲,请诸位公子多加指教一二。”
有位士子激动的挥手制止住议论纷纷的众人,语气稍带结巴的高声说道:“诸位同年请静一静,柳行首要吹奏箫曲了,这可是极难得的机会,大家一齐侧耳恭听吧。”
忽听得绣阁内响起一阵悠扬悦耳的箫声,起初箫声低沉婉转,每个音节都能够清晰可闻,如同细雨绵绵不绝,如丝如缕随微风洒落,让人如同身临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