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承继了孙禅一部分现代人思想,他哪里肯活生生咽下这口恶气。
孙山立即从身上口袋中取出珍臧的一大叠小额银票,用力掷在桌子上,向王胜王才父子俩大声喊出应战之音。
“赌就赌,孙某虽年少家贫,却不缺少风骨傲气。明言告诉你们父子俩也无妨,这一百两银票是别人赠送于孙山的礼物,孙某今天便借花献佛,与你们父子两豪赌一场,看一看孙山我这个农家子弟能否登上杏榜?”
王才父子俩万万没有料想到孙山真得有一百两银子做赌注,将自己提出的赌局完美的完现出来。
王胜的心中微微有些悔意,毕竟是十比一的高额赔率,却身不由己的参与这场对赌之中。
王才故意装作嚣张跋扈的模样,用言语刻意挤兑孙山,期望孙山自愿退出这场赌局,以免卓超等人跟随其后踊跃下注。
“孙山,你可要想好了,一旦你输掉这一百两银票,将会分文末有,难道靠乞讨为生返回沂水县老家吗?再说你家中长辈恐怕一生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银子吧?”
王才的语气稍转温和的劝说道:“孙山,你不害怕一旦输掉这些钱财后,你的长辈们会后悔到寻死觅活吗?到时候沂水县又会多出一个孙氏败家子的一大谈资吗?”
不料想他的这番话,非但没打动孙山的对赌之意,反而激起了孙山的倔强不屈之心。
他毫不在乎的豪爽一挥手制止住喋喋不休的王才,冷冷的回应着对方。
“婆婆妈妈的说了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孙山人穷志不短,自问才学不差于你,也未必考不上秀才,咱们今天便索性大赌一场,免得你小瞧了我们平民子弟。”
孙山出人意料之外的挺身应战行为,登时让卓超等人为之刮目相看。
一百两银子对于他们富有家庭来说,几乎不算什么财富,但对于一位贫穷农家子弟来说,可以算是一笔不小的巨款。
而孙山毫不犹豫的对赌行为,被他们认为孙山对自己院试中榜极有信心的表现,一个个顿时心起博奕之意,毕竟是一比十的巨额悬殊比例。
卓超心中顿起同仇敌忾之意,将身上的银票赌出去一大半,另外四人也跟着下了几百两银子,只有范姓童生摸出一块二两的银锭,咬了咬牙也押上去为孙山助威。
桌面上顿时有了一千三百余两银票和银子,根据王胜自己定下来的赌注十比一赔率,他必须有一万三千余两银票才能完成对赌条件。
王家父子俩此时都有些懊悔不已,两个人的脸色也变得逐渐苍白起来。
他们没有料想到赌局会变得如此巨大,根本没有携带那么多的银票,这可是以十搏一啊,即便取胜也没有什么欣喜之色。
王氏商行也算是颇为富有,若一旦自方赌输,一下子去掉一万三千余两银子的流动资金,也离倒闭关门不太远了,王家也几近倾家荡产。
这真是一场事关王氏商行兴衰的豪赌,可如今事已成定局,王掌柜父子俩也不好翻脸不认帐,一旦传扬出去,他们也不用在商界混了,会成为令人不耻的无信之人。
王胜强作镇定,让儿子王才去附近相熟的银铺暂贷一万两银票,还写下了高额的贷款率凭证。
他们又从济南府王氏商行分铺东拼西凑弄来二千余两银票,一共一万三千余两银票,放在桌子的另一边与孙山等人对赌输赢。
古代人对待赌品极为看重,即便赌输了倾家荡产,也不会轻易逃之夭夭,做个赖帐的无信义之徒。
有时候人赌输了,还生出卖身为奴偿还赌资的念头,为的就是保住自己忠于信诺的基本原则,也就是所谓的“宁破家也不失信于人”。
这当然不是一件足以提倡之事,自古赌场无赢家,也不要轻信一个嗜赌之人做出的信口承诺。
而且任何赌博方式的行为都是违法行为,都是害人一辈子不得翻身的恶劣行径。
因为有了这场出人意料之外的豪赌,王家父子也不再回原来的租赁房间,坐在孙山等人的对面,焦灼不安地等待着院试放榜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