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他“嘿嘿”发出一阵憨厚笑容,在书案上用新笔法写下一首短诗,还向赵轩解说是自己参悟名家字帖,刚刚习练不久的笔法。
这时候他暗自庆幸自己是习练赵孟頫的书法,中间虽掺杂着其他名家所长,却不显得特别明显,足可引不起廉王朱厚烨的注意。
赵轩观看之后惊愕住了,对于原孙山的字体他当然熟悉至极,虽有些略感遗憾,常常感叹这是身为寒门子弟的悲哀之处,却一时半会无法干预。
现在看到孙山亲笔所写的短诗,他认为没有几年深厚的反复练习,哪里会写出如此一笔好字,比自己练习数十载的书法相差不大。
赵轩不禁大声夸赞道:“山儿,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这笔法已练得极为不错,日后你若细加琢磨,可大有长进。不过现在还是以求取功名为主吧,将练习书法暂时放在第二位。”
他拿起写着短诗的纸张又仔细观看一番,禁不住发出一声喟然长叹:“唉,我那两个劣子不孝,无法传承老夫的学识,没料想到无意中收下山儿你为亲传弟子,承继了为师的衣钵。”
孙山又一次听到恩师夸奖他,禁不住一阵面红耳赤,有些羞愧的摇了摇手,表明自己没有那么优秀。
赵轩见状大为好笑,遂开口调侃孙山:“山儿作的那首打油诗虽欠火候,却使名落孙山成为落榜士子的代名词,变相地让山儿名气大涨啊!”
孙山有些羞臊的予以回应:“嘿嘿,恩师不要老提学生吊榜尾之事,徒然招惹到别人的笑话,也丢失了恩师的脸面。”
赵轩知晓他年少脸皮薄,便不再提起此事,而是转换话题,询问孙山这几个月的具体经历。
听到孙山特意择选后的叙述,赵轩微笑注视着自己的得意弟子,心中感到有几许安慰。
孙山能够在大是大非上把握的极好,又能劝阻长辈们放弃报复之念,实不辜负自己多年对他的辛苦教导,培养出一个极不错的人才。
他拿起孙岩所写的字帖又仔细观看一遍后,连声感叹道:“山儿,如今我才知晓梅香但从苦寒发的真正韵义,人只有历经苦难,才知学习知识的重要性,真是愧煞我那些儿孙们了。”
他挥手制止住孙山的歉让,指着孙岩的字体夸奖着:“就说你堂兄一个跟着下地做活之人,在空闲时才有机会读书习字,还能够写得如此不错,暗地里不知道要付出超过常人的多少苦功,真是令老夫佩服、佩服。”
当孙山回到家中后,与长辈们商议赵轩欲收下孙岩为徒时,他意料之中的惊喜欢叫没有发生,而是沉闷寂静的默默不语。
孙豹夫妻俩一副做了对不起兄嫂的愧疚神色,低垂着头颅不敢望孙虎夫妻俩一眼。
爷爷孙青夫妇俩也罕见地流露出一丝不安和羞愧之色,而孙虎则是一脸落寞寡言,孙虎的妻子则是隐隐透露出一丝不甘心之意,却始终没有说出具体原因。
孙岩的脸上先是流露出一丝惊喜之色,然后又是一阵失落之意,看到众人一直沉默不语,他便抢先表白自己的心意。
“多谢赵老夫子看得起我,不过我不想前去学堂读书,不如我自学那么自由惬意。再说以后我还要保护着二弟去济南府参加乡试,只好辜负了赵老夫子的一番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