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正酣的时候,风燧坐到了苟厉、何谦二人身旁,望着广场上兴高采烈的人群,问二人:“二位坞主,以后有什么打算?”
苟厉:“秦国势力越来越大,我们坞堡又离许昌太近,这次只是前来进攻的只是归附秦国的坞堡势力,一旦苻重派出秦国氐族精锐前来,我们是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的。”
何谦:“我和大哥已经决定过年之前就撤离此地了。”
风燧:“迁徙地点已经确定了吗?”
何谦:“现在只有两处可去,一是向西四百里外的桐柏山区,那里山高林密,可以借助山形地势建立坞堡,秦国骑兵无法在那展开,乃是易守难攻之地。二是向东南三百里外的山桑县,那里虽然地势平坦,但有刘劳之的坞堡在,在那里两个坞堡可以互为犄角、相互扶持。去哪里为好,还请先生赐教一二。”
风燧:“桐柏山确实易守难攻,不够也有不足之处。一是山中田少,大块可耕之田又已都被其他坞堡所占,现在若去该山建立坞堡,很难获得能够供养两千余家的田地。二是现在秦国与晋国交锋激烈的地区就在南阳到襄阳一线,桐柏山正在该区域东侧。一旦秦国获得襄阳,无论为了保证南阳到襄阳一线的安全还是打通南阳到淮南的道路,都必然要扫清桐柏山一带的未归顺势力。”
苟厉:“先生所言甚是。迁至桐柏山一带,确非长久之计。依先生之见,迁到山桑县如何?”
风燧:“两位应该清楚,晋朝廷立国江东后,一向控制不了荆州之兵,历来所能依靠的唯有京口、广陵一带的北府兵和寿阳、历阳一带的西府兵。西府军历来是掌握在陈郡谢氏手中,谢尚、谢奕、谢万三兄弟相继以豫州刺史执掌西府军十几年。十六年前谢万与郗昙分兵北伐时,在涡颖一带未战而怯,丢下所领军队独自逃回南方,被遗弃的西府军被前燕击溃,西府军自此覆灭。”
何谦:“此事我曾同刘劳之聊过,他的父亲征虏将军刘建在西府军中跟随过谢家三任豫州刺史,为谢家立功无数,谢万撇下军队独自南逃时竟然都没通知他父亲,他父亲在抵挡燕军的进攻中力战而亡。当时年仅二十岁的刘牢之也在军中,刘建将军战死后,他重整溃军击退了燕军三轮进攻,最后因两方实力差距太大,且战且退到了淮水北岸。府主谢万因丧师被黜,谢氏失去对豫州的掌控权,刘劳之所领军队也因此成为了无主军队,被勒命不得渡过淮河,无奈之下只能在淮水北岸结坞自守,至今十六年过去了仍不得率部南渡。”
风燧:“除北府军外,晋朝廷另一支实力更强劲的北府兵为高平郗氏的郗鉴所建,郗鉴死后,其子郗愔、郗昙仍对北府军有较大影响力。六年前桓温北伐燕国时,郗超用计从其父亲郗愔手中将北府军控制权骗到了桓温手中。枋头一战,桓温被燕国吴王慕容垂杀的大败,北府军在该战中全军覆没。就此东晋朝廷所控制的两支军队全部丧失。”
苟厉:“当年枋头一战后,晋朝北府军覆灭,桓温北伐所领的荆州之兵同样也损失惨重,晋国在江北的抵抗力量都丢了,若不是燕国皇帝慕容暐要杀掉他功高震主的叔叔慕容垂,使得慕容垂逃到了关中的秦国,现在整个江北之地都是燕国的了。”
何谦:“说来也是搞笑,枋头之战,燕国击溃了晋朝主力,声势正盛。却因为皇帝慕容暐轻信慕容评,赶跑了慕容垂,导致第二年燕国就被秦国丞相王猛带兵灭了。”
苟厉:“庸主奸臣误国呐!不知先生为何提起北府、西府两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