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章 我又回来了(1 / 2)

 林知徽见此人来势汹汹,微感不妙,立即挡在张之初面前。

“你是何人?”

“张之初是谁?”

林知徽假装不知道。

沐一鸣没有回应,而是挥挥手,顿时十几名弓手围住两人。

锐利的眼神直直看着张之初,张之初感觉自己就像一只到处逃窜的老鼠,而对方则是在天空上盘旋,随时发动攻击的猎鹰。

张之初上前用手拨开林知徽,护在身后。

来者不善。

“吾乃上林县县尉沐一鸣,今接到乡民举报,有杀人犯张之初在才番乡出没,刚见你二人衣衫不整,面容难识,现在怀疑你”

沐一鸣指着张之初。

“就是张之初。”

就在此时,苏钱姗姗来迟,看到与县尉对峙的人,立即上前。

“就是他!就是他!就是他把我打了一顿,赶我出家门!他就是张之初。”

林知徽顿时越过张之初,对着苏钱怒视道:“呸!你这个欺软怕硬的腌臜畜生,就知道殴打自家娘子,打你是罪有应得!”

张之初瞪大了双眼,他听到了什么??

林知徽说脏话了。

有点难以想象。

喂喂喂,你是林家小娘子,注意点形象。

“咳咳,我确实是张之初,这是林家小娘子林知徽,我们前天遭遇山匪,刚逃了出来,所以才一身狼狈,现在要送她前往上林县求援,救援他哥林知礼与叔父林岩松。”

张之初越过林知徽,主动向沐一鸣承认,反正有林家这座靠山在,他相信沐一鸣不敢拿他怎么样。

林知徽上前一步,道:“张大哥对我有救命之恩,关于他是杀人犯这个事,以后再论,你们现在马上前往古鸣寨把我哥与叔父救出来。”

沐一鸣无动于衷,端详两人片刻。

见两人目光清澈,于是开口说道。

“古鸣寨那边已有上林县各位都头前往救援,林家叔侄自是性命无忧。”

“倒是你们。”

沐一鸣翻身下马,来到两人面前。

“我怎么相信你们说的是真的呢?”

“特别是其中还有一个杀人犯。”

说这句话的时候,沐一鸣将脸凑到张之初面前,眼睛直勾勾看着他的眼睛,似乎要把他看透。

“我……”林知徽无话可说,她现在身上没有任何可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张之初平静地与他对视。

“你自可派遣手下前往古鸣寨核实。”

“要是林家没人活下来呢?”沐一鸣反问。

林知徽听到这句话,对着沐一鸣怒目而视。

“那自然是问其他林家人啊。”张之初翻了个白眼。

天下林家人那么多,总有认识林知徽的,你是傻子吗?

“你好像变了一个人。”沐一鸣突然说道。

张之初心中一惊,好敏锐的感觉,沐一鸣似乎对前身很了解,否则也不会从几句话中发现他的变化。

是敌还是友?

“是吗?我以前是怎么样的人?”

张之初突然想了解前身,不过貌似他一直没机会了解。

沐一鸣没有说,而是转身上马。

“把他们两个抓回去。”

接着又吩咐两名弓手去古鸣寨报信。

苏钱见他们即将离开,顿时急了,连忙追了上去。

“嘿嘿嘿,沐县尉,我也算举报有功,这个赏金,你看?”

本来苏钱只是想找张之初的麻烦,没想到他竟然真的是杀人犯,这纯属意外之喜啊。

沐一鸣回头看着嬉皮笑脸的苏钱,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他,直到苏钱心里发毛才开口。

“吾平生最痛恨打女人的人,特别是打自己娘子的!”

“通常,我都是打断这个人的腿。”

“你很幸运,有人替你受了。”

说完,策马离开。

苏钱看着沐一鸣的背影,冷汗直冒,一阵风吹过,只觉后背发凉,酒也醒了。

......

古鸣寨。

大火已被扑灭,到处都是残肢断臂,有黑衣人的,有山匪的,也有衙役的,泥土已不见原来的黄色,像是施了红钾肥的农田。

如果这里改成农田,种上庄稼,明年一定是个丰收年。

坐在正堂内虎头椅的林岩松想道。

堂上的“火烧林”牌匾已被撤下,堂下坐有两人。

左首一人,方形脸,额纹显有美人尖,眉骨突而毛稀疏,痣在眉间,心在天外,似有愁绪万万千,不见三魂在此间。

右首则是上林县令姚墨言。

“木三郎,你为何会出现在上林县?又为何要阻拦姚县令派兵救援?”

林岩松见人已到齐,率先质问木棠淳,即左首之人。

木家,广南西路的地头蛇,势力根深蒂固,盘根错节,与林家是平等合作关系。

木棠淳,木家义子,排行第三,木家的死忠分子,人送外号“拼命三郎”,所有影响木家利益的人或事都由他处理。

木棠淳此时正在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左手中指戴有猫眼宝石戒指,听到林岩松喊他,顿时回过神来。

“镆鎁山一带属我管辖,我本未想要过来,几天前听到上林县出事了,就连夜赶了过来,至今还未处理完。”

上林县就在镆鎁山旁,木棠淳本来要去邕州的,一听到这边出事,就火急火燎转道而来,到现在还没处理完,正发着愁。

“哦?是什么事让你这么着急?”

林岩松知道木棠淳说的不是山匪劫道的事,在木棠淳眼里,只有家族利益才是他最关心。

木棠淳挥退左右,却并未避嫌姚墨言,对着空气说道:“商十,注意警戒。”

商十应诺。

林岩松见木棠淳如此谨慎,心中顿觉此事非同寻常。

“金场有人纵火杀人,矿洞坍塌,刚铸好的百斤金块被盗!”

“什么?!”

林岩松被这个消息惊得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惊的不是金块被盗,而是金场被人发现。

这怎么可能?金场是木家与林家在镆鎁山深处共同发现的一处金矿,守卫众多,防守严密,十几年来无人发现,为两家贡献巨量财富,两家的发迹全靠这座金矿,如今被人发现,一旦告发到官府,两家必然受到惩罚,甚至连家主林成君都会受到连累,毕竟林家的仇人都不是等闲之辈。

“是谁?可曾查清?”

“大盗詹遇!”木堂淳咬牙切齿,这个家伙让他这两天头疼欲裂。

“你是说那个横跨多个州,无所不盗的詹遇?”

“没错!”

詹遇,荆湖北路岳州人士,曾在多个州犯下纵火杀人、劫掠财物的罪行,数次躲过追捕,海捕公文榜上赫赫有名。

“没想到他竟流窜到这里。那他是怎么知道金场的?”林岩松问道。

“我也不知,此事毫无头绪。”木堂淳摇摇头,当初听到这件事时把他吓一跳,星夜赶赴过来。

“可曾抓到他?”

“未曾。我们猜测他还在镆鎁山内!但现在人手不够,这也是我为什么阻拦他们前来救援的原因。”

“呼,你没做错,事关两族命运,我们三人性命微不足道。”

林岩松了解完真相,深呼了一口气,坐回椅子上,看向满脸愁色的木堂淳。

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般曲折,错怪他了。

“我已命令宾州、邕州、横州三州巡检及各县尉立即回来协助抓捕詹遇,还飞鸽传信通知家族的一流高手过来。”

“整个广南西路都在我们两家的掌控之下,我就不信他还能逃得了!”

木堂淳说话之时,猛拍一下椅子,他这是要尽全力拿下詹遇,事关生死,他不得不底牌尽出。

“我现在就飞鸽传信,通知家族,将广南西路的所有一流高手调过来。”林岩松也是当即立断。

“这也是我为什么后面又让他们过来救援的原因,有了你的助力,集齐两家的力量,万无一失。”

木堂淳想得面面俱到。

林岩松沉吟片刻,道:“商十,通知礼儿,给他一队人马,其余人跟我回上林县。”

商十刚要动身,忽闻堂外高呼有事求见,于是停下动作。

只见两名弓手进堂躬身行礼,说道:“姚县令,小的是沐县尉手下弓手,有一疑似林家的小娘子与杀人犯张之初被沐县尉抓捕,让我等来确认那娘子身份。”

“是徽儿!是徽儿!”林岩松激动道。

可算把你找到了,我也算对嫂嫂有所交代,礼儿也可以放心了。

“他们如今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