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司焱没想到,或者是他根本没想过,秦家的羽绒服并无油污,是董继武指使他人在肖成枢率领的百人先锋队的羽绒服上泼了油晒干,又指使李麻子作内应,先杀人后放火。”
“这些不是我信口雌黄,而是大理寺的仵作在被烧毁的尸体上查验出来的,肖成枢的死不是司焱说的吐血血尽而亡,而是窒息而亡,被当场点破,他恼羞成怒想在御前动手杀了秦小满,后来被擒,为了不连累家人,一力承担下所有罪名,自绝而亡。”
长公主从腰间拿起一把短刀,扔到了司云雷的面前。
哐啷!
刚想质疑的司云雷,看到短刀刀鞘上已干的血迹,瞳孔震动。
他迅速翻身下马,由于太过激动,下马时还被绊了一脚,踉跄着走到短刀前。
司云雷蹲下身,双手颤巍巍地捡起短刀。
嚓……
费力地拔开短刀,有黑色的血痂掉落在地。
司云雷愣愣地望着刀锋上凝结的血块,自小便能够使用十八般武器的他,自然清楚,手持此刀的人是用何样的动作,让刀锋染血的。
“司焱!你太傻了!”
司云雷红着眼眶,却由于太过伤心,而无法哭出来。
为了不连累他,所以用刀自绝来证明司家的清白?
对于已经猜忌司家的天子来讲,就算如此,司家与董家联手的嫌疑也洗不清了!
“司云雷,你问我是否知道司焱之死,是,我在王耀勋被烧死、董继武跟着自裁的那晚就知道了,并非想瞒着你,只是认为当时时机不合适。”
“你问我你夫人入狱一事,她入狱是因她主使奴仆去打砸秦家的产业,造成损失,秦家要私了她却不肯,还要带着死亡的五千将士家眷去敲御鼓!”
“司云雷,我不想告诉你这些,确实是存有私心,但我是因为念在当年你随我征战沙场,愿意给你一次机会,可你今日之举,让我失望了。”
长公主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银枪一晃,挑了司云雷头髻上的主将帽饰。
“司云雷因私废公,不遵军令,即刻起,降为曲将,主管妇孺处置一职,中军主将由副将张易达担任,副将由唐清峙替代。”
当初因功封赏。
由于唐清峙之功是群体功,虽然表现出众,但因唐清陵功劳更高,两位唐家子弟一起册封副将。
定会生出不必要的风波。
长公主便打算再磨炼一下唐清峙。
如今,便是不必了。
“大将军不可!”
胡将军从运送妇孺的队伍里钻了出来,冲到长公主面前,双膝滑跪在地。
“司大……司将军他只是因丧子之痛才策马出城,虽于军规不合但是谁死了儿子都会伤心,还念在司将军他为大乾立下汗马功劳的份儿上,饶他这一回!”
胡将军说完抬起头来,用力地扯了扯司云雷的衣摆。
“将军,别光让俺求情,你也赶紧跪下,跟着俺一起向大将军认错!”
认错?
司云雷看到那张往日离他那么远,此时却离他如此之近的不近人情的脸庞,只觉得比剜心还痛。
“老胡,你起来吧,求她是无用的。”
乾瑞长公主决定的事,哪怕是天子来了,也无法改变。
“不,大将军,长公主殿下,俺老胡求您了,再给司将军一次机会吧!”
“没机会了。”
长公主也确实如司云雷所想,她淡淡开口。
“上次的军棍打完,功过相抵了,司云雷视军规如儿戏,不如从牙将做起,和司森一起学学如何遵守……”
“驾!”
长公主的话还没说完。
城内响起急促的马蹄声。
“父亲!我来了!”
“让开!你们统统让开,今日谁敢拦我,就是和我司森、和我司家过不去,莫怪我翻脸不认人,刀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