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天才五更，顾问渊叫下人备了马，正要启程去上朝，推开门看到顾纵，愣了一下，随即恢复了平常的神态。

顾纵向他鞠躬请安，道：“父亲，我这一宿睡不安稳，心中委实有太多疑团，想要向您请教，不知您现下方便否？”

顾问渊携着他的手，走出大门，坐进马车里。

“纵儿，为父心下亦有一大疑问，想要让你说明。”

顾问渊率先打破僵局，顾纵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从前让你收敛锋芒，你一直做得很好，让为父很是心安。可为何，昨日象是换了个人？”

顾纵有点尴尬，不知如何作答。总不能跟他说，原主大抵死了，自己是穿越过来的，除了身体、身份与记忆，确实是换了个人？

这种只会危言耸听，将事情引向更混乱状态的真相，顾纵想还是埋藏在心底比较好。

其实关于这一点，他早就想好说辞，回道：“父亲，这是我疑问的起源之一。昨日我被围攻，摔在地上，大概摔到了头，知觉与记忆一下子没有了。待我醒过来，只能模模糊糊想起一些过往的片断，有些回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顿了顿，续道：“这亦是我第一个疑问：从前您叮嘱我最好装傻，这是为何？我无论如何回想，也想不起来为什么。”

顾问渊看着顾纵澄澈而充满疑惑的双目，似乎陷入沉思，半晌，道：“还有呢？”

“孩儿做错了事情，受责罚理所应当，只是，为何要将孩儿遣往冰天城？”

这是顾纵琢磨了一夜也没想明白的事情。他似乎意识到，这当中一定有些什么重大的关窍，冥冥中牵着自己往前，但究竟被什么支配着？这种蒙昧混沌的状态，实在让人感觉糟糕。

他想，顾家主——亦即自己在这个世界的父亲，一定是知道的。

顾问渊沉默着，望着他，道：“纵儿，你只要知道，为父是想要你好，这些安排，都只想让你更好。无论是从前让你装傻，或是现下将你送往冰天城，都不是对你的惩罚。你要相信这一点。”

顾纵等着他往下说。但顾问渊却道：“既然你昨日露了锋芒，眼下多事之秋，你再呆在京城，反而容易生出事端。你往冰天城之事，为父已安排好，你安心去便是，到了那边你找冯将军，明言是为父遣你至此，他便知晓这当中的关窍。”

顾纵点着头。顾问渊又道：“为父要赶着去上朝了，你且去赶你的日程吧。前路若有什么艰难，为父不在身旁，你要尽力想办法克服。你的这些疑问，为父今日没办法对你明言，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一切。”

顾问渊嘴唇微张，还想要说什么，却终于不再开口。

顾问渊想了想，似乎下了个很重大的决定，道：“有些事，或许我该提前对你明言。若为父遇上大的凶险，你一定要记得，尽量躲避起来，找到姜太公秘榜。这东西，知道的人极少，但它藏着你想知道的所有秘密。若我不在了，有两个人可以信任并帮你，那就是冰天城的冯永贞将军，和流云山庄的狄川庄主。在那之前，只须做好你的顾少爷。”

“姜太公秘榜？冯将军、狄庄主？”顾纵一脸的问号。

顾问渊却不再说什么，作了个请他下马的手势。

顾纵下了马车，向顾问渊作了个长揖，目送他的马车远去。当马车拐过弯去，顾纵才转过身，走进府中。

其实最重大的两个疑问，一个也没有得到解答，且还多了好多疑问。

但顾纵坚定了一个想法：这当中一定有什么秘密，等着自己去揭开。或许，这也是为什么自己会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