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一直下!你第一次去量秦淮河水位,会涨到二十二尺八。”
王怀望着工部吴邦佐,轻描淡写说着。
吴邦佐瞳孔放大。
“水是你放的吗?怎么能控制在我量的时候是二十二尺八?”
吴邦佐压根不相信王怀,这么大的雨,迟一刻早一刻量,水位都完全不同,他竟敢精准到寸!
这人如果不是疯子,就是河神。
不,河神也无法没这么法力无边,除非他是施雨的龙王!
谢环暗暗摇头,小王道长,这回玩砸了,招牌算被泼油漆了。
王怀谈笑自如。
“你进宫前再量一次,水位会涨到二十五尺;到了明天初七,再量已涨到二十九尺。”
吴邦佐已经不想听他瞎掰了,只是听到“二十九尺”,心咯噔了一下。
史上记载,秦淮河最大的水灾发生在唐代,也不过三十尺出头。
当时的农田成沧海,百姓喂了鱼鳖!
二十五尺是防汛警戒水位。
二十九尺,已经是水灾了。
而且工部才耗费巨资,修了东水关,要是秦淮河出事,年终奖泡汤事小,搞不好工作都丢掉。
“东水关在,秦淮河就不会……”
王怀指了指门外变大的雨势。
“这个雨势,恐怕撑不到初七,东水关就决堤呢?秦淮河水位,三十三尺都不能打住,开闸泄洪,才能保一线生机。”
吴邦佐一阵心塞塞,手脚冰凉凉,长这么大,啥时见过那么大的雨?
真这么一直下到明天,完全有可能东水关决堤……
决堤比起秦淮河水灾,那是真要命,丢工作事小,搞不好丢脑袋!
“不会的吧,钦天监测过的,直到初七,都是好天气……”
吴邦佐说着,自己都住嘴了,脸上更尴尬了。
钦天监预测的好天气,偏偏下起了骤雨,脸被扇得比雨打芭蕉还响......
王怀明白这吴邦佐没资格见老朱,语气缓了缓。
“一切还来得及,你探明水位,记好时刻,回报东宫,我的话可以如实转告太子,他知道该怎么做。”
言罢,王怀穿过人群,背影背影消失在风雨中。
这是掐算不出的雨,只有开局,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
是人工降雨无疑,就算有前世黑科技的加持,也达不到这气势,说明了背后有高人!
王怀得去办两件事,否则后果很严重......
秦淮楼。
吴邦佐和谢环出了门,雨伞换成蓑衣,翻身上马,领着锦衣卫疾驰而去。
不到小半个时辰,秦淮河就近水位勘测点。
吴邦佐勒马停住。
大雨滂沱,水涨船高。
只要磨一磨洋工,水位轻松过四尺,砸一砸那道长招牌。
“去瞧瞧,多少尺,慢点走,不要急!”
“是,大人!”
跟来的工部马仔,慢慢吞吞下马,晃晃悠悠迈步。
忽然,步子迈大了,“咔”的没收住,打了个趔趄,“啪”的摔了一跤,溜溜的往秦淮河滑去......
“哗!”
落水的刹那,谢环从马上一跃弹起,落到河边,将他提了起来。
太子落水之后,谢环就苦练水性,连警惕性都升华了。
万万没想到,太子爷再没落水,一身的功夫,让这小马仔先占了便宜。
马仔惊魂未定道谢一句,赶紧看水尺。
“回大人,二十二尺八!”
这都能算准?
谢环呆住了,自己不是被马仔占了便宜,是被小王道长......
吴邦佐更是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