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四十一年十一月,起陆村,
寒冬腊月,大雪纷飞,北风怒号。今年的冬天,真的是特别冷。
趁着雪没下的时候,朱诚和众人,放下制胚的活计,赶紧都出门去挖矿,积累原材料。钟氏兄弟主要是挖铁矿,挖煤,陈氏兄妹捡柴,砍树枝,还有在家门口把制砖的粘土也要多挖一点,朱诚则偷偷摸摸的去挖陶土和耐火粘土,终于在降雪之前,准备了足够燃料和其他原材料。
彼时的大明正处于小冰河时期,各种极端天气频发,冬天天气特别冷,就连广东,福建都下雪了,湘乡就更不用说了,外面的积雪差不多有六七寸深,屋檐上的冰凌,长的有一米多长,用棍子打下来可以当冰棒吃;
深塘也结冰了,冰面可以走路,屋前因制砖挖土特意留出来的小水池自然不能幸免,造纸的工作暂时停歇。唯有起陆村村民喝水的水井,却汩汩冒着热气,因为那是活水,井眼通着暗河。
这种极端天气,朱诚自然不会不近人情让手下去室外干活,冻坏了身子怎么办,现在朱诚劳力这么紧缺,每一个人力资源都是无比珍贵。朱诚特意紧急打制了两个烤火炉,这样,可以一边干活一边取暖,速度慢一点都没关系,手冻僵了就稍微烤一下火,手活络一下,又可以继续制陶胚和砖胚;轮流来,轮流干活,轮流烤火,关键是工作不能停,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
白天,就是拼命的压榨他们的剩余价值,晚上朱诚开始提升他们的综合素质。
从下雪后的第二天晚上开始,万历四十一年,十一月十九,朱诚开始做起了识字老师。
寒冷的冬夜,五人围着火炉,朱诚开始扫盲。
课程是三个,语文,算学,历史。
语文,顾名思义,语言和文字,语文教的是普通话,带有湘乡口音,没办法,乡音难改,就算是前世,朱诚的普通话也不标准,因为在农村读书,高中以前的老师教书都是说湘乡土话,语言环境不行。
语言真的很重要,在这个没有广播,电视,收音机的年代,出了这个县,你可能就听不懂别人说什么了,说话就靠比划和猜,特别是湘乡县的语言真的难懂,可能湘乡人听的懂宝庆话,听得懂衡州话,但是衡宝人听不懂朱诚说的湘乡话。后世朱诚碰到过一些没出过远门的湘乡老人,他们认为,他们说的话跟新闻联播主持人是一样的,朱诚无力反驳。
语言不通,这怎么能容忍,朱诚以后还打算把善事做到其他地方去,为更多的人“服务”。
在朱诚手中教棍的淫威下,几人必须死记硬背,啊喔鹅衣乌鱼,每天记几个,靠棍棒之威把他们深深的印在脑海里,为了加深记忆,朱诚不会手下留情。
钟氏兄弟学习基础为零,学这些东西真的是要了他们的命,幸好皮粗老茧厚,抗打击能力强。
陈氏兄妹不出朱诚所料,有一定的文化基础,接受能力较强,特别是陈大这个小胖子,看上去学这些东西好像小菜一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