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扶风点头辞礼,忽又问道:“大娘,兄长在吗?”
“你兄长去了长安读书。”大娘回答。
韦扶风点头离开了,他只是问一句,没别的意思,平日里与嫡出的兄长很少见面。
......
韦扶风走后,韦轩淡笑道:“你们不必担心,我是去往金州赴任县丞,只要不管事,必能平安。”
“只是扶风这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了,这又要去冒危。”大娘轻叹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运,之前在父亲大人那里,父亲竟然说扶风是最有能力的后辈,父亲不喜我,却是对扶风那般的看重。”韦轩温和说道。
“父亲看重扶风,那是好事。”大娘轻语。
韦轩点头,道:“我也该为家族尽力了,被鄙夷的日子有个尽头才好。”
......
韦扶风回到了自己居院,见到小雪和琥珀,与二女亲和的说了片刻,带上一些财宝离开长史府,与属下会合匆匆回去了蓝田县。
蓝田县有扶风军九百多,韦扶风先将财宝交给琥珀父亲,令琥珀父亲给明玉送去。
琥珀父亲走了半日,又命令一火长枪兵,变成普通平民去往长安归属明玉听用。
处理了家事,韦扶风调兵六百,分三部分自库古道去往金州。
留下三百长枪兵,撑着扶风军驻扎的旗号,他自己带着三十护卫又回去了上洛县。
让多数护卫在县城之外的乡镇候命,韦扶风只带了两个护卫回去上洛县城,又独自回了长史府等候启程。
这一回去,却被娘亲唠叨了很久,让韦扶风倍感亲情可贵。
两日后启程了,祖父备了三辆车送出了县城,韦扶风与祖父在一车内。
车行后,祖父温和道:“祖父使人去往长安问了,听说你被皇帝任职黔中节度使。”
韦扶风微怔,回答道:“孙儿向皇帝进言,说黔州被秦贼残军占据,请求川南出兵剿灭贼患,皇帝任职孙儿为黔中节度使,事实上只是一个虚名,皇帝的用意,无非离间之计。”
“说得好,当今的昭宗皇帝,缺乏社稷胸襟,没有高远眼光,只是位擅于玩弄权术的昏君。”祖父评价道。
韦扶风微怔,祖父又道:“就说西川讨逆之事,皇帝很不会用人,宰相是治国之臣,他却让你的伯祖领兵征伐,武事岂能重托于文官。”
“皇帝出于顾忌武臣叛逆,例如凤翔节度使李茂贞。”韦扶风驳说。
祖父点头道:“前车之鉴,是我之想法偏颇,还是内心里,不喜你的伯祖去了西川。”
韦扶风道:“孙儿认为皇帝的失误在于是非不分,不能守住大义行事,造成朝廷威信大损。
例如西川之事,皇帝欲求铲除陈敬暄,居然认可王建的叛逆合法,他图谋两虎相争能够得利,却是忘了与虎谋皮反受其害。”
祖父微怔,若有所思点头,道:“朝廷一而再的承认叛逆合法,确实是最大失策,不能制之,不如不理。”
韦扶风又道:“同样的道理,皇帝响应其它藩镇讨伐李克用,必然令天下群雄寒心,尽人皆知皇帝不可信。”
祖父点头,说道:“你的黔中节度使虽然虚官,也是难得的大义正统,就像祖父的长史官位,在一般人眼中,就是能够投效的高官。”
韦扶风点头,祖父又问道:“川南节度使之事,你对伯祖说过吗?”
“没有,说了无用。”韦扶风回答。
“为什么无用?川南军力支援你的伯祖,你的伯祖或许能够摆脱不利。”祖父说道。
“川南节度初立,人心不稳,孙儿曾试图率一万军力去往成都,行至南溪县,发现军心低迷,逃走了数百,若是真的去往成都,必然发生哗变崩军,不得不变通的止步戎州。”
韦扶风回答,他不愿主动承认是川南节度使,装糊涂的想与祖父达成默契。
祖父轻哦点头,韦扶风又道:“后来孙儿带着十名护卫去了成都,了解成都的情况之后,孙儿庆幸没有率军前去,伯祖在成都的局面过于弱势。”
“你的伯祖获得一万军力,或许有可能扭转劣势,毕竟你的伯祖才是西川节度使。”祖父说道。
韦扶风摇头,道:“假如一万披甲的善战将士,或许能与王建争雄,一万乌合之众去了,不过是给王建送菜罢了。”
“哦,你是说王建翻脸敌对?”祖父恍然道。
“王建是田令孜的义子,他能翻脸讨伐义父,同样也能翻脸进攻伯祖,王建骁勇善战,入西川时仅有三千军,三千军就战的陈敬暄退守成都,如今王建拥兵数万,在西川的大势已成。”韦扶风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