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主点头,又问道:“伯祖母,武关道能够直达福建吗?”
“不能,武关道能够通往均州,抵达均州我们好生休息几日,然后乘船顺汉江而下,入大江逆行去往江陵府,乘船不必颠簸,比乘车舒服一些。”韦夫人回答。
“伯祖母,抵达江陵府,距离福建还有多远?”小公主问道。
“还得有一半路程,但能够水路通达,我们行程最少需要一个月。”秦夫人回答。
小公主点头,心想一个月抵达福建,以后一个月行程才能回到家,好生遥远。
母后说女儿出嫁了要心在夫家,不然会被夫家嫌弃,母后说当年入侍父皇之后,有很多年没有回去娘家。
母后需要服侍父皇,不能回娘家,我到了福建,我若是想回家,那位驸马会不会生气?夫家会不会嫌弃了我?
小公主心生茫然无助,思念母后,她强忍着不哭。
母后说了,在外人面前不能哭泣,惹人厌,她不敢惹了伯祖母厌恶,离开家的她,伯祖母是唯一让她依靠的人。
一只手轻轻触摸她的后背,轻拍了拍,温和的声音:“女儿都有离开父母的一日,当年伯祖母,十一岁就去了夫家。”
“哦,伯祖母十一岁就出嫁了?”小公主意外讶道。
“不是出嫁,那时候家里贫困,不得不去夫家生活,十六岁正式拜堂成亲。”伯祖母温和道。
“伯祖母,我也一样吗?”小公主问道。
“你是公主,可能不一样,但你要记住,抵达夫家最重要的是获得公婆认可,至于拜堂成亲,有无不重要。”伯祖母回答,她不可能保证多年之后的事情。
小公主点头,又问道:“伯祖母,回过几次娘家,母后
说,入侍父皇之后,很多年未归娘家。”
伯祖母怔然追忆,小公主偷眼看了不敢言。
片刻后,小公主听道:“五次,记得有了长子之后,最后一次回去娘家,之后娘家遭了匪事。”
小公主细语:“我不该问。”
伯祖母笑了,温和道:“很多年了,悲伤早已过去。”
小公主点头,又问道:“伯祖母娘家不在长安?”
伯祖母温和道:“你是奇怪,伯祖母娘家为什么贫困?其实简单,韦氏一族的破落户很多,那时候的伯祖母娘家,祖上是书香门第,你的伯祖父家境属于破落户,后来你的伯祖读书上进,考中进士,获得韦氏望族赏识,做官,直至成为宰相。”
小公主点头,道:“母后的出身,平民之家,在蜀地梓州。”
“梓州,日后,你或许能够去往舅父家做客。”伯祖母道。
“我不去,舅父家从未来人看望母后。”小公主回答。
伯祖母暗叹,皇后娘家不肯使人长安,绝非路途遥远,而是不看好如今的大唐朝廷。
皇后也给不了娘家什么利益,娘家自然避而不见,免的日后牵连。
......
韦昭度一行顺利抵达均州,得到通报的均州刺史韦巽,与属下在城门外迎接,眼见一骑独来,看清马上之人是兄弟韦艮。
“大哥。”韦艮欢愉呼喊,他早就想来均州,在他心中,均州是自家地盘,能够让他成为上位者。
韦巽微笑点头,韦艮骑马接近,有城门兵丁主动过去迎候。
韦艮下马,走到韦巽近前恭敬礼道:“大哥安好。”
“好,父母大人还有多远?”韦巽温和问道。
“半里,父亲说了,公主驾临,莫失了人臣礼数,众人跪接。”韦艮告知。
韦巽点头,回首吩咐一下,之后伫立等候,直至看见军力护着车辆到来。
韦巽恭敬高声:“臣均州刺史,恭迎宣谕使大人,公主殿下。”
随后,周遭普通官吏差役跪下,军兵单膝跪地,齐声高喊:“恭迎宣谕使大人,公主殿下。”
声势雄壮,韦昭度下车,走到前面,威严道:“免礼。”
跪迎者陆续起身,场面鸦雀无声,肃穆。
韦巽走前一步,恭敬道:“请父亲大人,公主殿下入城。”
“一起走吧。”韦昭度回应,与儿子韦巽步行入城,一路走观,直至抵达州衙。
韦巽的妻儿在州衙迎候,一家人礼数周到,欢愉的入内叙话。
韦巽和韦艮陪伴父母在了二堂,公主一行被韦巽妻子接待,安置。
二堂坐定,韦昭度微笑道:“均州民生不错,颇具盛世气象。”
韦巽点头,道:“主要是扶风的恩德,扶风大兴水利,重用工匠,分田安定军心,力主合理税赋,所以均州民富,仓实,少匪。”
韦昭度微皱眉,道:“信看过了?你的看法,可愿去往福建?”
韦巽回答:“父亲大人需要,儿子应当从命,不过父亲大人最好是与扶风商榷之后,儿子才好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