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韦轩得信伯父韦昭度夫妇即将到来,惊喜的出迎到了灵渠。
韦轩颇得韦昭度赏识,曾经在韦昭度府宅读书多年,可以说相当于儿子。
韦轩的婚事,也是韦昭度夫妇做主促成,不然清阳侯府的嫡女,怎么也不会下嫁韦轩。
韦扶风的祖父,当年小人物一个,韦轩出身根本配不上韦扶风大娘。
韦轩成婚之后,还是韦昭度给他弄到了扶风县主簿,可以说恩同再造。
所以韦轩对于亲生父亲敬畏,对于韦昭度才是发自内心的亲近。
韦昭度的来意,韦轩听了如同雷劈,当时就不知如何回应。
关键时刻,大娘开口完全应承,韦轩忙附和。
一起回到桂州,韦轩夫妇接旨赐封为凉国公,郑重其事的接受了小公主奉茶,之后仔细侍奉两位老人家安居,使人急信韦扶风和金州的老大人。
韦扶风一行与信使错过,主要是他没有打出节度使旗号,待他抵达桂州,已然六月初,而他接到了沿海地域的告急文书。
文书告急,让心理和行动有所准备的韦扶风,淡然不惊,军力已然出动,潭州的仓储也开始运粮往沿海救济。
天灾是祸事,但对于韦扶风而言,能够变成收拢人心,扎下根基的好事。
临桂县城,如今变成周长四十八里的广阔大城,八座城门,有的城门楼正在建造。
韦扶风抵达城门之时,不想遭遇父亲在城外等候。
父子相见,韦轩就扯了韦扶风密谈,询问:“你的伯祖父南下之事,你都清楚?”
韦扶风点头道:“听说了。”
“你想怎么应对?”韦轩问道。
“赐婚的公主,父亲大人可曾认可?”韦扶风反问。
“已然认可,为父不能忤逆,为父自小深受伯父提携大恩,当初在伯父家宅读书多年,与你娘的姻缘,任职扶风县主簿,都是伯父促成,可以说,伯父如亲父。”韦轩絮叨旧事,心态明显焦虑。
韦扶风道:“既然父母大人认可,孩儿接受赐婚。”
韦轩点头,问道:“其它的?”
“孩儿会与伯祖父商榷,怎么也不能扫了老人家颜面。”韦扶风回答。
“好,好,只是你的祖父,该如何解释?”韦轩问道。
事实上他最愁的不是韦扶风态度,而是不知该如何应对父亲责问,他属于擅自做主。
韦扶风回答:“福建和岭南属于孩儿统治,被赐封阆风府也只是流于表面,伯祖父南下并非驻留接管,孩儿可以给养三千军力,名为节度使牙军驻扎赣州,具体的会与伯祖父商榷,祖父大人若要解释,孩儿应对。”
“好,入城吧。”韦轩欣慰道,听了韦扶风的回答,让他犹如卸下负担。
入城去往州衙途中,韦轩使人先一步回报。
城内,祖父要求的离宫还在建筑中,韦轩当然不能让韦昭度知道或看见。
其实看见了也能解释,离宫的建造还处于地基隔墙,看了也想象不出是离宫。
抵达州衙,韦扶风只带着田雯儿,雨儿,九娘,十四娘,琥珀入内,加上一百虎贲卫散入州衙值守,其它人等被引去大将军府。
走过照壁,韦轩和韦扶风去往厅堂,准备会见韦昭度。
女眷去往后宅拜见母亲和伯祖母,与其它女眷相见。
走入厅堂,一名本家管事和十名虎贲卫留步厅外。
父子落座,韦轩微笑道:“你却是谨慎,州衙很安生的。”
韦扶风道:“不是孩儿张扬,而是护军形成的规矩。”
韦轩微笑道:“谨慎是好事,为父只是随口一说。”
韦扶风点头,韦轩道:“看见你平安的信息,我们都是欢喜,日后尽量不要北上,听伯父大人说,关中藩镇嚣张,应该避免途径涉险。”
韦扶风微笑点头。
韦轩转言:“为父知道沿海发生灾难,你调兵扫平割据势力,能不能延后到秋季?”
“孩儿决定延后,兵力南下先去福建救灾,打算在福建筑城,吸纳本土人口化为户籍良民。”韦扶风回答。
韦轩喜道:“你的想法正确,吾等牧守一方,理当致力民生。”
韦扶风听了暗自无语,值此乱世,父亲若是藩镇首领,后果只能败亡。
身为王者,考虑的是整体如何稳固统治,草民只能沦为统治者,依据需要而剥削的底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