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扶风说道:“你确实优秀果敢,但是智者,有的时候也会犯傻,你年仅十二岁,不要天真的认为,那些军将能够拥护你,你的父亲能够压服杭州八都,那是多年胜利威望造就。”
少年点头道:“你说的我懂,都是虎狼之辈,巴不得钱氏没落,取而代之。”
韦扶风点头,说道:“我能劝降杜稜,不是杜稜惜命,杜稜不愿家乡再次陷入乱战,抵触淮南军入主杭州。
我对杜稜说,我有两个选择,一个谋求合作,共治杭州,一个我占据内城,等候淮南军兵临城下,里应外合。”
少年愣怔,韦扶风又道:“我与钱传瑛不同,愿意给你建功立业的机会,日后最少能够任职刺史,如果你功勋卓著,凤凰山的内城让你继承,也非不可。”
“休拿混账话糊弄小爷。”少年不客气的怼斥。
韦扶风说道:“我一向言而有信,时间紧迫,我给你军令立刻去往,走时给钱郡王磕头,你肩负钱氏存亡,钱郡王能够理解你的离开。”
少年黯然,但又问道:“你什么意思?我送军令不回来吗?”
韦扶风点头道:“随军出征,我给予你监军官职,防范在外的军将鼓噪哗变,背叛钱氏的拥立新主。”
少年脸色微变,默然点头。
韦扶风忽又问道:“你认为曹圭权会不会背叛钱氏?”
少年一怔,想一下,说道:“曹圭权是我父亲一手提拔,任职苏州不算长久,驻扎苏州的三万大军,曹圭权做不到掌控,他的兵权是父亲大人赋予。”
韦扶风说道:
“你的意思,三万大军都是很多山头林立的军将,曹圭权做不到一呼百应。”
少年点头道:“杭州军的底子是杭州八都兵,军权分散。”
韦扶风点头,带着钱传瓘去往节堂,拨给十个内城守军,十一匹马。
钱传瓘给父亲尸体叩头辞行,流泪离开了内城。
韦扶风望送,他利用钱传瓘对付节度副使成及,不知道这一步棋走的对否。
韦扶风冷血的做了决策,如果钱传瓘不能阻止成及,他杀尽内城钱氏男丁,撤军离开杭州城,让浙江陷入乱战。
.....
钱传瓘骑马离开杭州外城,回头仇恨的望一眼,打马奔驰而去。
他一路奔驰,以为不久能够遇上大军,可是直至黄昏时分,他才见到出征的杭州军。
钱传瓘望着军营,迟疑的不能理解,节度副使成及不可能不知叛乱,他怎么没有率军回去,难道?
钱传瓘抱着多种猜疑,大着胆子进入军营,见到了成及。
成及平静呼唤:“七公子。”
钱传瓘说道:“成大人,我来送军令。”
成及平静点头,接过递来的军令,打开看一下,说道:“成及遵令。”
钱传瓘心寒,忍不住问道:“家父遭到叛军杀害,成大人没有得到报信吗?”
成及回答:“本军是奉命出征支援湖州,接到过叛乱报信,本想回归平叛,但又得知叛乱已被镇压,也就不能擅自回归。”
钱传瓘点头。
成及又道:“郡王驾崩,我等情理上理应回去祭奠,但是我等擅自回归,有可能引起误解,小则新郡王不悦,大则引发各方效仿出兵云集杭州,后果失控战乱。”
钱传瓘愣怔,脱口问道:“成大人,你是不是误会,我的三兄兵变?”
成及皱眉,回答:“本军没有误会,七公子莫要胡乱猜想,七公子任职监军,本军使人引领七公子各营熟悉一下,以安军心。”
钱传瓘走出成及大帐,他明白成及要么误解,要么明哲保身,要么大局为重,不愿发生内斗战乱。
成及在大帐内摇头,他确实误解了钱传瑛发动兵变,藩镇父子兄弟相残屡见不鲜。
另外在心理上,成及不愿造成动荡内乱,别看他是节度副使,实际上还不如出征属将的兵多,他只有钱镠补给的一千亲军。
正常的情况,成及应当聚来各营主将,宣布军令和介绍监军,但是他顾虑各营主将抗命不来。
成及站在另一角度理解将官军心,主将们有可能担心,羊入虎口的被胁迫。
钱传瓘走一遭,见到的主将都是套话应付他,没人表现的悲愤,一个个事不关己的漠然。
钱传瓘明白了什么是威服,杭州八都的大多数军心,只是被父亲压服,他只能仇恨藏在心里,不敢告诉真相。
次日,钱传瓘以监军身份,使出两个斥候去往浙江上游探查。
.....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