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0章 - 金锏的第二击(1 / 2)

 第二日一大早,高俅起床洗漱,吩咐下人备好车马,准备进宫去觐见太后,看得高衙内的惨状,高俅心痛无比,就算你贵王府权势熏天又如何?我高俅也不是任人欺辱的面团,天下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你纵容王妃闯府闹事,若再不压压你的气焰只怕以后京城再无我高俅落足之地。

现在高俅只恨为何不早些出手置武植于死地,现在眼见贵王羽翼已丰,就算自己和蔡京联手只怕也难以撼动,除非……,忽然想起贵王和太后不和的传言,高俅眼睛一亮,或许也不是没有办法……

“殿帅……”不知道孙先生何时来到了高俅身后,唤醒了沉思中的高俅。

“怎么?”高俅有些奇怪,孙先生很少主动来打扰自己,每日只是向自己汇总京城的消息传闻,说起来孙先生消息也够灵通的,乃是高俅一大助力。

“小人以为殿帅此时不宜与贵王交恶……”孙先生小心翼翼的道。

高俅的脸一沉,看着孙先生不语,除非自己问起,这孙先生从来就不会乱拿主意干扰自己的思路,今日这是怎么啦?

孙先生见高俅模样,叹口气道:“既然殿帅执意,小人不敢多说,只盼殿帅要谨慎行事,莫陷入泥潭……”

高俅微微点头,“我自有分寸!”念在他也是一番好意,也没出言责备,说起来自己直面贵王确实殊为不智,只是高衙内虽然纨绔。却是高俅的心头肉,也是高俅的软肋,动了高衙内实在比动了高俅还令他难以忍受,如今儿子被人砸断了腿,甚至以后都不能下床,高俅心机再深也难以忍受。

此时下人来报,车马已经备好,高俅自回后院换官服,孙先生叹口气,向东院自己地居处走去。

等高俅准备妥当。已经过了半柱香时间,看看天色,东方已经一片火红,匆匆走出府门,正准备登上台阶前的双驾马车,忽听得青石道上马蹄声由远及近,急促的响起,高俅心下责怪,自己殿帅府前可是很少有骑客敢纵马飞奔,转头看去。就见十几骑如飞驰来,为首一匹神骏白马上紫衣枫枫,坐得正是武植。

高俅一阵冷笑,跑来说情么?几句软话就想打发自己?莫太小看了我高俅。

武植一行人奔到近前,勒住缰绳。骏马长嘶中武植翻身下马。高俅冷笑站定,就想听听贵王有什么说辞。

武植手提金锏大步走过来,高俅刚冷笑说得一声:“千岁好早啊!”却见武植忽然手中金锏扬起,“啪”一声正砸在高俅的肩胛,这一下说轻不轻。说重也不算重,却砸得高俅骨疼欲裂,惨叫一声摔倒在地。

武植一把拉起高俅。大声喝道:“奸贼,你纵子行凶。伤威武将军,背后嚼舌,毁皇室清誉,与我来!去太后面前说理!”说着拉着高俅就走,高俅府前卫士哪见过这个阵仗,一时面面相觑,却也无人敢上前劝阻,这,不是他们能插上手的。

高俅疼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却是说不出话来,被武椎拉着向前行去,这一下劲道用得巧妙,即没有伤了他身子,又砸的他剧痛难忍。

这一路可就热闹了,旭日初升,东京街头行人渐多,高俅府拐过去就是潘搂街,又名东十字大街,最南端就是十几处茶坊,五更点灯,拂晓即散,也是“喝早茶”的雏形,此时茶坊中茶客刚巧散去,就见大街上推推搡搡走过来一行人,其时宋人富裕,尤其汴京,无所事事的“小资”甚多,见有热闹瞧,纷纷看过来,这一看不要紧,有那闲人中的头面人物惊呼:“这不是殿帅么?”

余人皆惊,纷纷询问,“殿帅府又拿人么?”

“非也非也,被拿地却是殿帅!”头面人物说话时也是一脸惊愕。

“啊?”众人大哗,看过去,那官服皱成一团,官帽歪斜,被人拉着踉踉跄跄,异常狼狈的人物就是殿帅高俅?

“你不会看错吧?”有人不信。

“不会不会,我可是进过殿帅府的人!”头面人物本已自己进过殿帅府为荣,也整日挂在嘴边,今日说起却忽然觉得有些羞惭,说到后来话语也低了下来。

“啊,看那条金锏!”有人惊呼起来。

“啊!”闲人大多恍然,这些人消息最是灵通,每日茶余饭后谈论的均是“军国重事”,说起来头头是道,若不知东京民风的外地人听得他们说话,十九会以为他们必是国之栋梁,朝廷辅臣。

对于龙头锏,更是前些日子这些闲人的头等话题,甚至锏上之飞龙有多少鳞片这些人也知之甚详,再见这等景象,大多已经猜出了端的。

“这,就是贵王?果然和传言一般,年纪也太轻了!”一中年闲人抚须感慨。

“年纪大有什么了不起?殿帅年纪和你相仿,还不是被贵王提在手里?”一名年青闲人听得不喜,出言反驳。

高俅被武植硬拉着走在大街上,听得旁边行人议裕,羞愧的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心中却是恍然,贵王,这是存心折辱自己呢。

“去雇马车!”武植皱起眉头,马上有侍卫飞奔而去,不多时,从街角车马行赶来一辆马车,武植拉高俅上了马车,把高俅扔在座位上,看也不看他,冷冷吩咐侍卫道:“去禁宫!”

高俅此时才缓过口气,看着武植道:“贵王好高明的手段啊!”

武植理也不理,眼睛看着窗外风景,不知道想着什么。

马车行驶甚快。不多时已到禁宫门前,武植拉了高俅下车,高俅挣扎道:“本官自己会走!”武植却不管不顾,抓着高俅的脖领就下了车,高俅哪里比得了武植力气?如同小鸡一般被武植提在手里,直入禁宫。

宫中禁卫见武植脸色铁青,更拉扯着高俅不放,都不敢拦阻,慌忙前去通报,而等武植拉着高俅来到宣德楼前。已经有宫娥匆忙迎来,引武植去东宫凝晕殿面见太后。

凝晕殿,门皆金钉朱漆,壁皆砖石间麓,镌镂龙凤飞去之状,莫非雕甍画栋,峻楠层棘,覆以琉璃瓦,曲尺朵楼,朱栏彩槛。乃是太乎垂事之殿,新皇立,太后听政,这里也成了太后召见大臣地议事宫殿之一。

明亮地大殿中,王贵妃正皱眉思索着什么。虽微显清瘦。却更见雍容风华,见得武植提着高俅走入,惊奇的睁大了眼睛,奇道:“贵王这是作甚?”

武植把高俅扔到一旁,沉声道:“太后为臣弟作主!”

高俅身子一得方便。马上俯首磕头,眼中垂泪道:“太后为微臣作主啊……”,

王贵妃眉头微蹙,对高俅道:“爱卿先说!”

高俅大喜。眼中垂泪,当下就把贵王妃如何闯府。如何伤了府卫,更如何重伤高衙内之事一一讲来,最后说起贵王不分者红皂白,恃强凌弱,无端拿金锏砸了自己,更拉自己行走于闹市,使得自己以后再无面目作人,说着说着,悲愤的连连磕头,额头都磕出了鲜血。

王贵妃转头看向武植,“贵王,高爱卿所言可真?”

武植摇头道:“他不过一面之词,如何做的真?”在武植嘴里,事情马上变成了另一番模样,高衙内横行不法,闹市中放狗咬伤御赐金猪,此不过是他斑斑劣迹中之小事一桩,尤其可气地是高家谈论王妃短长,诋毁王妃清誉,贵王侧妃叶氏气不过,想去和高家少夫人理论,谁知道拿着御赐金锏反进不得高府,众府卫言语中更对叶妃不敬,最后双方起了冲突,府卫围攻叶妃,幸好叶妃通几路拳脚,这才打散众府卫逃出了高府,至于如何伤到高家公子就不得而知了,想是高家公子参与了围攻叶妃,混战中所伤,至于高俅所说登门就是为了寻事纯属无稽之谈。

“太后以为内人一弱女子会傻到自己去殿帅府生事?”武植振振有词地道。

王贵妃看了武植几眼,没有说话。

说到最后,武植道:“高家少夫人诋毁内人之事,可宣太尉一问便知,太尉府有女眷也听得她的混帐话!”

高俅冷哼一声,“我家儿媳不过和犬子吵架,心慌下说得胡话,如何做得准?说话的时候王妃可是已经到了我府中!”

武植淡淡道:“你家吵架,关我妃子何事?心慌就可以说胡话?若不是你家少夫人整日胡言乱语,我家内人又如何会去你府中?”

王贵妃听得他们争执不休,叹气道:“高卿请起!”唤过宫娥,命送上手帕为高俅擦头。

“此事哀家已经知晓,两位先回,传叶妃和王氏进宫,等哀家细细问过究竟再作道理。”王贵妃说完,微微摆手,示意二人退下。

高俅愣了一下,忍不住道:“太后,贵王他依仗金锏横行,更折辱微臣……”

不想武植更是愤愤不平,拿起金锏向外就走,高俅吓了一跳,王贵妃也忙道:“贵王哪里去?”

武植停身,转头淡淡道:“我去见见高家少夫人,问问她为何在外诋毁我的清誉!”

高俅被武植气得说不出估来,这也太欺负人了,难道打了自己儿子,打了自己还不够?现在又要去寻儿媳妇的晦气?生气地同时高俅的心里也忽悠了一下,贵王,现在可不仅仅是为王妃开脱啊,看今日言行,是要着手对付自己?

“高卿且退下……”王贵妃对高俅挥挥手,高俅无奈,悻悻退出,心里合计了一下,快步向宫门走去。

王贵妃挥手屏退贴身侍女,看着武植不语。

这是自那次尴尬之事后武植第一次和王贵妃单独面对,心中忽然一阵尴尬。干咳一声,“皇嫂留下臣弟不知何事?”

“你想扳倒高俅?”王贵妃沉默半晌问道。

想不到她说估这般直接,武植微微愣了一下,以前和自己说话可是拐弯抹角,简单一件事也总要兜上一个老大的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