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踟蹰了半晌才想了一个比较稳妥的回答:“我现在手头上有很多事情要做,若是那天我把事情做完我就去,若是没有做完,我就提前告诉韦府门阍,免得你们空跑一趟。”
这样比较好,事情做完了,也不耽误春狩,要是没做完,自己不去,也不会影响韦保衡出行。
陈韪年龄不大,做事却比较稳妥,他眨了眨眼道:“如此,小娘子就是还没有确定好能不能去是吧,我就这样回我家小主子了。到时小娘子也不必跑韦府,我提前一天到这里来听小娘子的消息,可好?”
这个当然没问题,幼薇满口答应,“行,就是得麻烦你多跑一趟了。”
“这个没问题的。”你要是拒绝不去,那才叫问题。陈韪礼貌地与鱼娘子、幼薇告别。
陈韪走了,鱼娘子端着洗衣盆走进院子,幼薇关了院门。鱼娘子一个劲地问幼薇,刚才这孩子是谁,长得怪俊的,他口中的小主子又是谁,是不是家里很有钱?
幼薇被问得哭笑不得,看着鱼娘子道:“小郎君就是我常常说的韦保衡,刚才那孩子是韦保衡的书僮,你从哪里看出他家主子有钱来?”
鱼娘子转着眼珠子道:“从刚刚那个小书僮看出来的呀,你没看那穿着啊,一般人家的仆僮哪能穿那么好的面料,还有,那孩子模样儿周正,小小年纪长得又高又壮,一看营养就好。”
鱼娘子又细说了几点,说到幼薇拜服,道:“韦保衡的父亲是礼部侍郎,应该是大官吧,我们普通人只能追着人家马车看上两眼的那种,是不是有钱我就不知道了。”
鱼娘子用空着的那只手打了女儿一下,“哎呦,都礼部侍郎了,这么大官,还不是有钱有势?”
鱼娘子这会儿倒是显出了少女般的俏皮,虽然有点意外,幼薇也没大放在心上。她转身进了厢房,准备把《逐香车》的第一部分情节整理出来,然后画出漫画,拿给谢姑姑看。谢姑姑作为温庭筠的红颜知己,她若说行,八成就没问题了。
鱼娘子则在幼薇进门后一边嘀咕一边晾衣服,“礼部侍郎是干什么的,官阶高不高?等她阿耶回来一定要告诉他,每天东奔西地找关系,女儿这里有现成的人情倒不用。”
夜晚吃的是馎饦,用中午的剩汤煮的。父亲没有回来,母亲将就着和点面粉就打发了两人的晚餐。虽然同样是馎饦,但比起前几天的清汤白水来,这汤里有油荤,已经算是美味了。
幼薇累了一天,坐在桌前吃晚餐的时候就不大愿意说话了。鱼娘子却是一反常态,反复盘问韦保衡的事,又谈到陈韪,似乎对这两人很感兴趣。
幼薇只推说不知道,吃完后立马往书房里钻,鱼娘子在她后面喊道:“蜡烛贵,你省着点用。”
幼薇胡乱应了,越发感觉到钱的重要性。同时又感慨,还是生在现代好,女人可以有一份工作,领一份不错的工资,吃穿不愁。
到了古代,她在现代学的什么心理学,基本上派不上用场,好在这里的幼薇学习勤奋,留给她满腹的经伦。总得想个什么法子赚大钱才是。
清晨,幼薇还在睡梦中,晨鼓还没有敲响,就被拍门声吵醒。她迷迷糊糊地问:“谁呀?”
“快起来,你父亲我!”
听声音,鱼秀才是怒气冲冲甚至怒火冲天的,幼薇吓得连忙穿上衣服,开了门,睁着惺忪的眼睛问道:“父亲,你找我?”
鱼秀才一脸愠怒,衣服胡乱披在身上,头发也还乱着,他后面跟着鱼娘子,形容跟他差不多,蓬着个头。
幼薇蹙眉看着父母,鱼秀才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鱼娘子则一脸的恓惶,抓着鱼秀才的衣襟,小声道:“阿耶,你慢点问,别吓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