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向后院走去,看到鱼秀才坐在石凳上,身子斜签半靠在石桌上,手里拿着一个酒壶,他把酒壶高高抬起,酒壶斜倾,一条清线从壶中流出,鱼秀才仰头张嘴,咕嘟咕嘟喝了两口。
幼薇走过去道:“阿耶,你身上有伤,少喝点酒。”
鱼秀才眯了眯眼,“幼薇,你是不是在做什么,箱子里怎么会有一笔钱呢?我记得你没有那么多钱的。”
“阿耶,你……你翻我箱子?”幼薇睁大眼睛问道,“你怎么能翻我箱子呢?”
鱼秀才睁大眼睛,道:“你是我女儿,我翻你箱子怎么了?”他说得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幼薇想起之前莫名少掉的布帛,深吸了两口气道:“上次的布帛是不是也是你让娘拿出去换钱的?”
鱼秀才没有回答,他像刚才一样,酒壶倾斜,倒出一条清线,然后咂巴着嘴说:“好喝。”
“阿耶,上次阿娘换帛得的钱都给了你吧。”幼薇用的是陈述句。那天,鱼娘子回来时篮子里只有菜和水果。箱子里少了两匹帛,两匹帛换的钱不少,鱼娘子篮子里放着的菜不超过五十文。钱呢?必定是换了后就被鱼秀才拿走了。
“你拿那么多钱去做什么,全喝了酒了?”这已经不是幼薇第一次问这个问题。
鱼秀才眼睛落在幼薇脸上,张口道:“这是女儿跟父亲说话应有的口气吗?作为女儿,你有什么理由忤逆你的父亲?”
鱼秀才声音不大,但质问的语气很重,幼薇张了张嘴,一句话堵在喉咙里出不来。就算你有再多的理由,在鱼秀才的观念里,都不及我是父亲,你是女儿这样的关系。女子三从四德,在家从父,你还敢质问你老爹?
幼薇气得呼了一口气,她告诉自己,别生气别生气,再难的事总有办法解决。现在的情况是,她的钱只要放在家里,迟早都会被鱼秀才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拿走,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钱不放在家里。
可以放皇甫枚那里存着,当这个念头在心里划过的时候,另一个念头同时在心头浮现,钱可以放银行啊。
对,钱庄,可以建议皇甫枚去开钱庄啊。幼薇兴奋起来,据她所知,唐朝这时候还没有钱庄,真正的钱庄要到宋明时才有。
想到这些,她也不跟父亲吵了,急匆匆地进屋,抱了包好的第二册《逐香车》原稿,想了想,第三本第四本水平明显比以前高了不少,便干脆把第三本第四本全都带上,抱在怀里就往院门口走去。
鱼秀才本来以为女儿回来要跟他有得吵,谁知没说两句,女儿竟然兴冲冲走了,他连忙跟出来,见女儿拿了一包东西往外走,他连忙追上去问:“这么晚了你去哪儿?你包里拿着什么?”
幼薇头也不回道:“我去三水小牍买书。”说着,也不管父亲怎么想,开门走了出去。
鱼秀才想了半天,突然一拍大腿叫道:“那死丫头,该不会拿着首饰出去当钱了吧,我就说,她哪来的这么多钱?”
这边鱼秀才忙着去翻幼薇的首饰。那边幼薇走到路上才想起来,办钱庄好像需要雄厚的资本,皇甫枚一个开书店的,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