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韪跟温庭筠混得浑熟,他早听过温庭筠的名字,也有意想拜他为师,今日见到,陈韪虽不很会说话,但在温庭筠面前走上走下,又是拿肉又是斟酒,只是没把拜师二字明确说出来了。
温庭筠何等聪明之人,自然看懂了这个大男孩的心思,于是在告辞之后把陈韪带出了鱼家小院。
在小院外,温庭筠询问陈韪叫什么名字,是哪家的,是不是想跟他学声乐。陈韪一一作答。在得知陈韪是韦保衡的书僮,每天要送小主子去太学上学后,温庭筠答应,在陈韪送韦保衡上太学后,抽空教他吹笛子。
就这样,陈韪跟温庭筠算是建立了师生关系。韦保衡吃得没情没趣,见很多人告辞,便也带着陈韪和厨子一起出了门。三姐妹看看天色不早,也向幼薇告辞。
大家都走了,最后就只剩下黄巢。
鱼秀才喝得不少酒,话有点多,所有人走了之后他便拉着鱼娘子说话,问她今天自己是不是特有面子。
鱼娘子忙晕了头,又被丈夫缠着问,于是光点头不说话。
幼薇不知道怎么评价她娘,正看着,黄巢拉了拉她道:“你不是说要去文木兄家看看吗?我们现在一起去吧。”
幼薇点头,来到父母面前,说明情况,便与黄巢一起出门了。
黄巢的马系在外面的树上,他过来得急,骑马来到鱼家,跳下马,把缰绳往树上随意一系,便冲进了门。
好在他当时不是牵着马进门,院子里那么多人,若是再牵一匹马进来,大家都要乱了。
从亲仁坊北门进去不远就是王文木的家。开门的是王文木的娘朱大婶,朱大婶一看幼薇就连连道歉:“对不起啊幼薇,今天文木的媳妇一早动了胎气,从请医生到煲药,一直在忙,都没去你那里给你庆生了。”
幼薇听说动了胎气,连忙问道:“现在没什么事吧?”
朱大婶叹道:“大夫也没说,只是开了药,要她在床上静卧几天。唉,但愿天佑我们王家吧。”
幼薇安慰她道:“小宝宝一定是大富大贵之人,朱婶子就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
王文木从里屋走出来,他眼眶微红,这个被人揍得满地找牙都还在笑的男人,此时一脸焦虑,见到幼薇,他搓了搓脸,勉强挤出笑容来,“大妹子,今天对不住你了。”
幼薇走过去,轻轻捶了他一拳,道:“咱们兄妹间用得着说这个吗?快带我去看看嫂子。”
黄巢是不能进内室的,朱大婶便带了幼薇进去,王文木留在外院作陪。
“阿兄,有大夫在,不会有事的。”黄巢不会安慰人,干巴巴地说了这一句。两人在大堂的榻上坐下来,相对无言。
幼薇进到内室,见陈清莲躺在雕花大木床上,脸上隐有泪痕,幼薇快走几步,握住她的手道:“嫂子,你受苦了,放心吧,一定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