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薇于是推测出,亲仁坊的这些混账子弟,武侯知道他们是谁,但慑于威势,他们不敢抓人。
前面我们说过,亲仁坊这个地方,住的都是名门望族,公卿大臣,这些小警察们得罪不起,只能抿紧嘴,表示不知道,查不到。
这时,黄巢流着泪走了出来,朱温跟在后面。两人在院子里站了一阵,都没说话,幼薇也不敢傻乎乎地跑去询问情况,只能小心地观察两人的表情。
过了好久,朱温问黄巢:“可以了吗?”
黄巢点了点头,两个人又并排往房里走去。幼薇自动退开一点,让两人更方便进门。黄巢从幼薇身边走过,一眼都没看她。
黄巢进去后不久,房里传来一声惨叫,幼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听见黄钦在惨叫之后大哭起来,他哭得撕心裂肺,哭得声嘶力竭。
哭声之中,传来老大夫沉沉的叹息声。幼薇于是知道了事情的结果,这一刻,她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
王文木从房里走出来,高大魁梧的汉子,居然也是流着眼泪出来的。
幼薇问道:“阿兄,事情怎么样了?”
王文木看了幼薇一眼,叹道:“妹子啊,老兄罪孽深重了。”
“阿兄怎么这么说?谁也不想事情变成这样。”
“我要是不喊大家来喝酒就不会出这种事了。我会查清是哪些人干的,给阿弟一个交代。”
“他们说是坊里的恶少干的。”
王文木脸色变了变,“我就知道是他们,其他人不敢这么恶劣。”
亲仁坊的这干恶少,他们天天在街上溜达,调戏妇女,残害百姓,缺德事没少干。但因为他们都出身高官贵族,百姓敢怒不敢言。谁能想到,他们会酿出此等祸事来?
“我会给阿弟一个交代。”
王文木说着飞快地向外面走去,出院门时正好与朱大婶迎面碰上。
朱大婶比王文木后出门,脚程又慢上很多,等她走过来时,黄巢已经把人抱进小院。朱大婶没看到人,又向前走了好远,均未看到有人,这才向人打听,来到了这里。
朱大婶迎面碰上儿子,连忙抓住他的手问道:“怎么样了?”待看到王文木满眼是泪,不禁惊问道,“这是出了什么事?怎么还哭了呢?”
朱大婶去买菜的时候,刚好看到黄巢去追那些奔逃的少年,于是连忙跑回家报信,具体情况她并不是很清楚。
王文木挣了开去,嘴里道:“阿娘,我出去有事。”
朱大婶看着儿子的背影,心里有一种不祥之感,天哪,不会是出了人命吧。这可如何是好?她忙忙地往里看,看到幼薇,三步变作两步奔上前来。
“闺女,现在情况怎么样?”
幼薇怎么说?说黄钦老弟的小弟弟不保了!幼薇面有尬色,回头望向房里。朱大婶知道只要进了房就能知道答案,于是抬步向里面走去。
幼薇伸手拦住她道:“大婶,女眷不便进去。”
朱大婶错愕地看着幼薇,幼薇讪讪道:“大婶,我们站在外面等消息吧。”
里面黄钦突然又哭起来,黄巢语带哽咽地安慰他,紧接着又听到朱温的声音,然后是大夫的叮嘱声,以及大夫要纸笔的声音。
朱氏在外面细细地听着房里的动静,听了些时候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抬头去看幼薇,幼薇别开头不看她。
朱大婶哆嗦着唇问:“怎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黄巢突然大吼道:“我拿刀去砍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