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她在里面写了什么?”韦保衡拿着千纸鹤看了又看,有点舍不得拆开的样子。
“郎君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韦保衡哈哈大笑,“对对,我这是傻了吧,可是她折得这么好,我有点舍不得拆开。”
陈韪低下头,不说话。心里想着,他家小郎君对鱼家小娘子还真是……有点痴呢。
韦保衡小心翼翼地打开千纸鹤,就看到幼薇如行云流水般的一手好字,是一首七言律诗。
韦保衡忍不住大声念道:“吾州唐子他州无,闭户偏读家藏书。志气颇闻已山立,神仙固自多楼居。终日坐忘对燕几,有时出游骑蹇驴。人生如此自可尔,勿羡新贵高门闾。”
陈韪问道:“小郎,诗里写了什么啊?”
“写得好。”一声大喝直接盖过了陈韪的声音,屋内的韦保衡听到这声暴喝,忙不迭地把纸揣进怀里,举起手里的书,眼角余光瞟到门口露出的一段紫色袍角。
韦悫从门外走进来,问道:“刚才那首诗是谁写的?”
韦保衡不敢抬眼看父亲,嚅嗫道:“一个朋友写的。”
韦悫看他那个样子就生气,抽喉咙喊道:“哪个朋友写的?以你的水平写得出来吗?”
“鱼、鱼幼薇写的。”韦保衡眨着眼睛小声说道。
韦悫背着手,挺着肚子问道:“那个有名的诗童鱼幼薇?”
“也是上次在湖边你看到的那个女孩。”韦保衡突然想到幼薇说过的话,说父亲的威严是装出来的,只要他嘻嘻哈哈地说话,父亲就装不出来了,他生出试一试的想法。
韦保衡鼓了鼓勇气,心说,为了幼薇拼了。他突然转身笑嘻嘻道:“阿耶,上次的女孩你觉得怎么样?刚才的诗就是她写给我的呢。”
韦悫看了看韦保衡,虽然这种笑嘻嘻的样子他也不喜欢,但总比萎靡不振或者猥琐好,他挺了挺肚子道:“还可以,只是也未免太大胆了些。”
说了这话,韦悫就转身出了门,不过一瞬间,就消失了踪影。
韦保衡瞠着眼,过了一会儿,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她说对了,今天父亲竟然没有骂我,阿韪,你在哪儿?”
窗外哪还有陈韪的身影,但韦保衡一声唤,没过多久,陈韪就出现在窗外,“小郎君,你找小的。”
韦保衡趴在窗台上,低声道:“你说过一段时间,我求父亲做主,他会不会同意?”
陈韪秒懂他的意思,却不知道怎么回答。韦保衡拿书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你个笨蛋,就知道你想不出来。”
韦保衡笑嘻嘻的,陈韪抱着被打的脑袋嘟囔道:“小郎君要是没事,小的下去了。”
“走吧走吧。”韦保衡挥着书,很快关了窗,坐在书桌前,从怀里拿出幼薇写的诗看了又看,仿照原来的样子重新折回千纸鹤,小心地夹到书里。
韦保衡那颗春水泛滥的心蠢蠢欲动,一个声音反复说道:“不管怎样,你一定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