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疲惫的神色中透露着一丝尴尬,因为心虚,他不自觉地低下了头,不敢与自己的主子对视。他的脸颊也像是凝固了的蜡似的——说不定里面还灌了水银——调动脸部的任何一块肌肉对他来说都很艰难。
“陛下,昨夜的袭击并不足以使我们掌握足够的情报……”原本军官还想如实报告,但如果说自己什么也没打探到,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无能?所以他硬生生地将实话咽了下去,然后大脑飞快地运转着,想着要这么应付阿尔万德。
“陛下,敌人的数量很可能超乎了我们的估计,不然他们无法轻松突破我的防线。但即使是落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们也不是能被随便打垮的,我们两次击退追兵不就是最好的证明么?”军官说着说着,情绪突然高涨起来,硬生生把报告做成了面向所有人的动员大会,似乎为了证明这一点,他还转头扫视了阿尔万德斜前方的两个高级军官。
“……”阿尔万德只是沉默着用手势将这位军官招至自己跟前。
啪!
包着骨头的人皮紧紧地握着鞭子,而如同枯树枝一般的手臂在此时则爆发了极大的力量。然后鞭子直接劈到军官的头顶,把他的头盔和头巾给打掉了。
“自欺欺人没有意义。”阿尔万德只是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然后让卫兵把他拉到后排去,和级别比他低的军官们同列。
“我的埃米尔们,现在不是说废话的时候,真主只会庇佑有行动力的人,我要求你们在回去之后就去依照我的安排去做好准备,日落之后正式行动。”此时的阿尔万德就感觉自己像是个乌尊·哈桑这样的雄主似的,带着要与强敌决战的神气部署今夜的逃跑计划。
“陛下!”突然,一个传令兵跌跌撞撞地冲入了帐篷,他的右臂还插了一支箭矢,红色液体正缓缓地从此处流出,染红了周边这一片亚麻布料。
而在营地东侧,带着红帽的死神骑着胯下花色不同的战马正给懈怠的白羊骑兵们带来痛苦和死亡。
虽然营地周边有着栅栏和拒马,甚至还有一小段的土墙。但阿尔万德没有最大限度地利用这些资源,没能认真地部署,而是让这些拼凑起来的木片被随意堆放。使得红头们能够在有效的抵抗被组织起来之前通过村庄有限的几个入口。
骨朵砸垮了懈怠者的生命、刀剑割开了倒霉者的脉搏,在弓骑兵们的掩护下,任何试图上马反抗的都被箭矢钉在地上。
处理那些被自愿留下殿后的没有花费高拉贝里太多时间,他将所有的俘虏交给几个损失最惨重,需要补充才能再次投入战场的一个团,然后让剩下的骑兵们休息了几个小时,在得到了斥候的回报之后全军开拔,继续追击阿尔万德。
而在会议室,阿尔万德的卫兵们迅速反应了过来,他们组织起了对东面的防御,并分出了一小部分人马打算护送着阿尔万德直接跑路了。
被打了个措手不及的阿尔万德没得选,只能继续跑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