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萧瑀的请辞是早朝讨论的主要问题。
到了最后才发现萧瑀的请辞早已被众人抛之脑后。
那不过是旁枝末节!
圣人这是要大兴土木了吗?
可是这个时候谁敢开口说话,没看到就连求情的都被发配道了荒芜人烟之地。
美其名曰驻防...既然是驻防为何不调拨兵将?
甚至连多余的话都不给一句,这是要让薛万彻自生自灭啊!
直到下了早朝魏征仍旧魂不守舍,缓慢的走出太极殿,双眼无神。
直至薛万彻从身边走过,才打起了精神施了一礼:“连累将军了。”
薛万彻也露出苦涩笑容:“这并不怪你,许是圣人容不下我等啊!”
两人都不在说话,心有千言最终也只能化作一缕悲伤的眼神。
两人又见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走过,终究还是摇了摇头。
本不想理会他们,谁知房玄龄却主动招呼:“玄成啊,若是建猪舍需要工匠的话,尽管差人来我府上。工部人手还是不足的,一百对所需要的猪舍可不是小数目。”
魏征眼有怒火,冷哼道:“不烦梁国公费心了!”
直到魏征和薛万彻离去,三人才相视一笑:“怕是这白日里这两人不好过了,倒是我等成了佞臣!”
“也不知圣人到底作何想法,偏偏要如此捉弄魏征。”
杜如晦却言道:“如今陛下自污了其名,你们说那小子真的能弄来大量的钱粮吗?”
“这工匠到了长安,那可是无数张嘴,你们说我们要不要拖延拖延?”
长孙无忌看了两人,摇着白胖的脑袋:“罢了,我们就跟这个小子疯一场。左右养活些工匠罢了,梁国公这些日子应该产出了不少精盐吧?那可是不菲的价格。”
几人想想也是,有这等精盐即便是养活一支十万大军,也能把他们养活的白白胖胖。
夜,悄悄来临。
魏征府上,魏征与薛万彻相对而坐。
两人愁眉不展,就连喝酒都没有了力气。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魏征看像薛万彻带着醉意道:“将军,此次一别怕是今生再难相见了。玄成还是有些话想与将军说。”
“玄成还请明言。”
“如今这天下大定,我大唐急需休养生息,已经经不起折腾了。”
薛万彻闻言不禁眉头一皱,本能的想要夺门而出,却还是按捺住了性子不悦的哼道:“玄成酒醉了!”
魏征凄凉一笑:“醉了么,我倒是希望我醉了呀。如今圣人如此打压我等,怕是寒了一些人的心啊。”
晃了晃手中的酒:“我魏征荣辱是小,可是这大唐的安定是大。”
“我自是知晓,我薛某人也不是混不吝,当今圣人绝非庸主,玄成你是多虑了。”薛万彻还是道了声。
虽然不知为何圣人突然屠刀将至,可他还是愿意相信圣人绝非那种无情之人。
当初圣人可是再三差人请自己,还赞自己忠义之士。对自己率众攻打秦王府之事闭口不谈,任了自己右领军将军。
这是昏庸吗?
如果昏庸的话能打下大半个大唐吗?
可是圣人为何又突然要广招能工巧匠?
眼下的大唐是经不起任何的大兴土木啊!
魏征点头:“仅是随口一说罢了,至于后事反正我魏征是看不见了......”
薛万彻看着魏征也露出无奈之色,也觉得圣人实在是太狠了。
把自己发配到荒凉之地也就罢了,可为何要如此羞辱魏征呢,任谁受到这般羞辱怕也是难以苟活了吧?
薛万彻本能的想要劝说,可是他根本不知该怎样言语!
魏征说话间取出一罐子盐递给了薛万彻:“我家贫,这些盐就赠予将军作为送别之礼了。”
望着雪白的盐,薛万彻也是无言。
这盐是真的白啊,圣人难道是真的奢侈到了如此地步?
雪白的盐在两人的面前,刺痛了他们的心。
久久不语!
魏征又灌了口酒,颓然道:“我是多么的希望真的有天下无饥的那一天,可是那只是一个梦啊!”
他嚎啕大哭了出来:“那只是一个梦啊!”
薛万彻想要安慰,可是自己的心里也堵的难过,索性喝着闷酒。
“如果是一场梦,那玄成你是否愿意随着朕去把这梦变成现实?”
魏征抬起头看向门外,仿佛看见了圣人在那里,怀中正抱着酒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