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己就是个临时工,死了连个因公殉职都捞不到,实在不值得。
他只知道童女有用,王阿奴却个男的,不知道拿去祭神有没有用,还有什么粮食多缴少缴的问题,更不是他能决定的。
但是现在也烦不了那么多了,赶紧脱身才是第一要务。
于是立刻就坡下驴,对王阿奴说道:“好,我现在就回去,向宋啬夫他老人家报告。”
金跟班带着几个轿夫,忙不迭的抬着空轿子走了,连族长叫他们在这吃个午饭都没答应。
他心想:还吃饭呢?早走早安全。
海棠拉住王阿奴的手,哭的眼睛都肿了:“阿哥,我去做童女好了,没事的,你不要替我,你要好好活下去。”
王铁牛他们几个年轻人,也在责怪王阿奴:答应他们干嘛?假如三天之内不下雨,到时理就不在我们这边了。就不应该答应,他们敢来硬的,打就打,谁怕谁?
王阿奴胸有成竹的说道:“我主要是让他答应不多缴公粮,你们就放心吧,三天内肯定会下雨。”
族长挥挥手,让大家散了,对于王阿奴三天之内必然下雨的保证,他将信将疑,疑的是,因为以他几十年的人生经验判断,并没有感觉任何要下雨的前兆。
信的是,王阿奴这孩子,从小到大,本本分分,不打诳语,难道为了救他妹妹心切,乱了神智,才夸下海口?
宋啬夫看到金跟班一行抬着空轿子回来了,赶紧问是怎么回事。
听说王家庄不交人,宋啬夫把桌子一拍:“看来他们是昏头了,我的话竟然都敢不听,上下左右都不知道了,明天一早我亲自去,把人带走。”
“大老爷,你要冷静,王家庄的人不简单,可能是有人给他们出了主意”。
“什么意思?”
“因为过程中,族长说了一句话,普通的乡民,根本想不到这句话。”
“什么话?”
“他问这件事情,有官府的正式文书吗?如果有的话,把文书给他一份,他照此办理;如果没有的话,他就没法办。”
这句话,让宋啬夫愣住了,他本来就是诈人的,他一直习惯用这种方式,因为老百姓又不懂官场上这一套,他说什么,老百姓都信。
现在王家庄叫他拿出文书,这是让他为难了。这样的事情,哪敢落到纸上,落到纸上,将来人家拿着这东西去县衙里告,自己一准完犊子。
他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心想王家庄,也没听说有什么人在外做官啊,怎么会突然提到要自己出具官府文书这些事,自己该怎么回答呢?看来对这个王家庄,还要进一步摸摸底。
在这间隙,金领班又对他说了王阿奴提出打赌的事情,他心想,有了。
他看了看外边的天,问道:“老金,你说这天,会下雨吗?”
金领班说:“我看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啊。”
“那就依了他。”
“大老爷,不要童女了?童男也行?”
“什么童男童女的,都不要了,赌的是他们今年缴的公粮是涨一成还是五成,三天内下雨,就涨一成,不下雨,就涨五成。”
金跟班刚准备走,宋啬夫又叫住了他:“你去过王家庄后,再去其他两个乡跑一趟,让他们把那两个童女先送回去,下一步怎么办,等我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