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不敢,王神医,我们都是下人,守的也是别人制定的规矩,万望先生不要让小的们为难。我家主人的身体,还指望先生的圣手呢。”
看到对方言辞诚恳,并无咄咄逼人之感,又提到了病人,医者仁心,王阿奴的怒气消了一大半。
搜过身,进了院子以后,他终于对豪宅大院有了直接的感受。
一个侍女迎了出来,将他引进了大堂。
王阿奴随意的瞟了一眼,与平常有钱人家那花花绿绿的大堂不同,这里很是素净,家私不多,四周挂着一些书画,内容都是景色和鸟雀。
对于书画,王阿奴属于标准的门外汉,但还是可以看得出来,这些画的笔力不俗。
“先生请暂且歇歇,稍候片刻,我这去请主人出来。”
王阿奴以为他们嘴里的主人,是个中老年人,但是让他感觉意外的是,不一会,一个比自己年龄还小一些的年轻人,在侍女的陪同下,从侧门走了进来。
这个年轻人,个子不高,身材很是瘦削,脸上虽然几乎看不出任何表情,但是眉眼之间,明显还有很多稚气。
与院子里所有人不同的是,他的身上穿的,是丝绸衣服。
只见侍女向他介绍王阿奴:“主公,这就是特意从谷阳县请过来的医师,听说当地人都叫他神医呢。”
主公?
王阿奴很是吃惊,这个名词可不是谁都可以用的。
他连忙站了起来,准备客气一下,顺便打招呼行礼。
谁知道,对于侍女的介绍,这个年轻人似乎好像没听见一般,他只是淡淡的看了王阿奴一眼,也没说话,便径直走向了桌子旁边的一把椅子,然后直接坐了上去。
等到自己坐定了,他轻轻的掸了掸身上的衣服,指了指桌子另一边的椅子。
王阿奴还没回过神来,他这是什么意思。
只见侍女走到王阿奴旁边,轻声的说道:“神医,我家主公请你坐呢。”
原来如此,于是,王阿奴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只见这名年轻人伸出了左胳膊,平放在桌子上,朝着王阿奴看了一眼,意思是好把脉了。
这个人,怎么见到人,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甚至连什么话也不说,难道他是个哑巴?真是可惜了,家里就算有再多的钱,也没用啊。
王阿奴心里泛起阵阵狐疑,但还是调匀呼吸,将指尖轻轻的搭在了这名年轻人的手腕处,搭了一会。
欲言又止。
这名年轻人看到王阿奴这幅神态,微微的抬起右手,轻轻的向外挥了挥,房间里几名伺候的仆人,看到这个手势,纷纷蹑手蹑脚的退了出去。
这时,年轻人突然讲话了:“这位医师,现在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了,如果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原来他不是哑巴啊,那从进门到现在,一句话都不说,这谱摆的也太大了吧?
但是对医师来说,什么样的病人都会遇到,不能过于计较病人的行为。
于是,王阿奴理了理思路,轻声说到:“相公,鄙人学艺不精,但是从脉象来看,您的五脏六腑并没有病症,如果非要说有的话,就是病在心里,有淤积之气啊,恕我直言,你的心思太重了。”
年轻人的眼睛突然一亮,随即又暗了下去,语调很轻:“没病啊?没病就好。但是听说你为了替我瞧病,今天赶了几十里的路,既然已经辛苦一趟了,还是烦请给我开个方子吧,劳驾了。”
王阿奴忽然发现,窗外有人鬼鬼祟祟的探头。
这个院子里的人,王阿奴觉得都很奇怪,而且这个年轻人和那些人的关系,也不像寻常的主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