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23旅,你们是哪支部队?”
我遇到这支友军的指挥官。
荒原的夜晚格外黑暗,附近几处小小的篝火,不足以照亮众人肩上的军衔,以及胸前的姓名牌。
“真巧。我们也是第23旅的。”那军官说,“第三步兵营,一连。”
我下眼角抽了抽,心想:呵呵,真是好巧。
……
第23旅旅部前方,另一个友军营地。
“我是23旅的,你们是?”
我问一位身材格外挺拔的军官。
“我们是炮兵。”
那军官昂着头,腰挎金柄的指挥刀,言语带有一丝自豪。
“你们的炮呢?”
我感到惊讶,因为四周没有大炮的影子。
“撤退呢,带上炮怎么跑得动。”
军官理直气壮地回答。
我突然想到第23旅的炮兵营,也是弃炮撤退,有了不好的联想。
“你们不会是23旅的炮兵营吧?”
“我们就是。”
我忍不住提高音量:“你们怎么跑到了旅部的前面?”
之前旅部还收到消息,炮兵营明明在后面。
“对呀,我们怎么会在旅部前面,不是在后面吗?”
军官反而一头雾水地问我。
他似乎弄错了两者的位置,以至于旅部之前收到的情报,也是错误的。
“还有,你怎么知道旅部位置的?”
他用怀疑的目光看向我,貌似情报安全意识很强。
他一定认为:我们中出了奸细。
……
当晚,灯光昏暗的旅部帐篷内,举行一次军事会议。
我坐在首位,脸色无悲无喜。
下方的会议人员除了参谋长,还有炮兵营长、二营长等。
场面很安静,下首的鲁珀特咳嗽几声,率先打破沉默:
“诸位长官,经核实,这条路上南撤的部队,至少七成隶属我第23旅。”
之后更加冷场,能听到营帐外传来篝火燃烧的声音,偶然还有荒野里未知猛兽的嚎叫声,显得有几分萧瑟。
我想到自己居然成了这群人的“老大”,叹了一口气。虽然是我白捡来的位置,不至于多么生气,但现在到了演绎人生的时候,必须足够敬业。
我故意作出生气的姿态,用力拍打桌子,扫视众多营连级指挥官。
他们都低下头。
我说:“按诸位原本的防线,离旅部最近也有二十公里的距离。我想知道,你们如何同旅部走到了一起,甚至还跑到旅部前面?”
按道理,旅部下达撤退命令后,最先南撤,应该走在所有作战序列最前面,除非专门停下来等待他们,否则不可能相遇。
这也是为什么白天跑路时,我和鲁珀特明明看见大量同路的“友军”,却没有怀疑他们是自己的队伍。
现在看来,当时的我们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