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窝囊的出生(1 / 2)

 清冷的月光下,伴随着飞扬的黄沙。

黄元霸大踏步从山口外走了进来。

黄元霸的目光悲壮坚定,他的衣服上血迹未干,斑斑点点。

他一只手拎着一颗人头,是他舅舅的。

一只手握着一颗心脏,是他父亲的。

黄元霸走进山谷里,走在玉门镇的街道上。

这里有他的爱人;他的子女;他那一帮侠肝义胆的兄弟。

这个小镇给予他的温暖,值得他用一切来回报。

黄元霸原来叫茅生,到现在还有人偶尔这么叫他。

茅生出生在这个镇上,他的父母是谁?祖籍哪里?

他一无所知。

每次聊起他出生的故事,镇上男人们的眼里都放出光芒。

那是一个中午,大家吃过午饭正聚集在路边闲聊。

茅生的母亲从山口走了进来。

她穿着高开叉、暗红色的旗袍,红色的高跟鞋,大波浪头发。

走一步屁股扭三下,风骚妩媚至极。

她是谁?她来做什么?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注视着她一步一步走过来。

那两条细白滑嫩的大长腿在旗袍里若隐若现。

每个人都能听到身边的吞咽声此起彼伏。

男人看腿,女人们就看她的脸。

她的嘴好红;

她的眼睛好大;

她的眉毛又弯又细;

她的鼻子又挺又直;她的脸白白嫩嫩。

同样生而为人,她怎么就长得比天仙还要好看。

茅生的母亲当时的表情是冷漠的。

她无视路边男人眼里的狼性和女人眼里的嫉妒之火。

她一步一步走着,最后在牛大壮面前停住脚步。

牛大壮后来每次回忆起都要装作晕过去的状态。

他说自己当时快要没了呼吸。

茅生的母亲问他:“这里有茅厕吗?”

牛大壮颤颤抖抖的说:“有。”

茅生的母亲接着问:“在哪里?”

牛大壮伸出手指着,“前面那座房子后面就有一个,我家的。”

茅生的母亲没再说话,她顺着牛大壮指的方向走过去。

大家这才注意到她的腹部明显隆起。

心细的人看到她的额头有汗珠一颗一颗往下掉。

所有人跟着一起向茅厕走去。

等她进了茅厕,男人们控制不住自己的腿,不自觉的把茅厕围起来。

一个个把耳朵紧紧贴在茅厕的墙上,脸上的神情如痴如醉。

这个时候,还是女人能够清醒。

她们伸出手揪住自家男人的耳朵,把他们拽到离茅厕稍微远的地方站着。

没有人说话。

大家都屏息静气,默默的盯着茅厕,眼睛一刻也不愿移开。

过了好久,茅生的母亲才走出来。

她的眼睛红通通的,像是刚刚哭过。

腰身更细了,刚才隆起的腹部也变得平坦。

她站在茅厕的门口整理一下头发,然后就走了。

走的是目空一切。

大家似被施展了法力,自愿的跟着她一起走。

直到跟到山口,他们才看见在山口外站着有百十人。

个个显得疲惫不堪、无精打采。

有个男人牵着一匹马站在一边,看到她走出去就迎上去。

那个男人走到她身边低头说了几句话。

然后一伸手把她抱起来放到马上,跟着他也上了马。

大手一挥,一群人缓缓的向远处走去。

等到这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无踪,镇上的人才慢慢回过神来。

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

每个人都感觉刚才发生的一切就跟做梦似的。

突然,一声尖叫声惊醒了大家。

牛大壮踉踉跄跄跑从镇里跑到大家面前。

结结巴巴的说:“那个...那个女人...她...她在我家...茅厕里...”

牛大壮的媳妇走过去劈脸给他一巴掌。

骂道:“那个妖精早走了,你还想着她呢,你跟着去啊。”

“滚,”牛大壮推开他媳妇。

“我是说,那个女人她在我家茅厕里屙了...”

大家听到这一起哄笑起来,七嘴八舌调侃起牛大壮。

“屙了黄金吧。”

“屙的屎那也比黄金香。”

“大壮,你还不快点把那屎包回家,晚上睡觉放在被窝里抱着。”

“就是,抱着那屎也比抱你媳妇舒服。”

“放你娘的屁,老娘还不如一泡屎啊。”

“你自己问问大壮就知道了,到底你和那屎谁香。”

“你喜欢,你拿回家晚上当饭吃。”

“大壮舍不得。”

“哈哈哈......”

“都闭嘴,”牛大壮怒吼一声,接着倒豆子似的说出一番震惊所有人的话。

“那个女人在我家茅厕里屙了一个小孩。

不是,是生了一个小孩。

现在,那孩子还在茅厕里躺着,活的。”

大家听了都愣住了,有人“嗷”了一声就往茅厕跑去。

其他人也紧跟着跑去。

牛大壮媳妇拉住牛大壮问:“真的有个小孩啊?”

“废话,当然真的,还不快点去看看。”

茅生就出生在牛大壮家的茅厕里。

有人用手掂量一下,最多四斤重。

不哭也不笑,两只眼睛睁着,滴溜溜的来回看着面前的所有人。

怎么处理这个孩子?

对于每顿饭只能吃五分饱的镇上居民来说。

多一个人,就意味着每顿饭只能吃三分饱。

甚至吃不上饭。

大家把孩子放在一边,叽叽喳喳开始讨论起来。

互相推诿,各自诉苦。

商量了半天,终是没人愿意收养这个孩子。

不得己,最后请出了镇长。

镇长已经七十多岁,走路颤颤巍巍。

他拄个拐棍,身体像个拱桥。

胡子垂落到地上,像个扫把在地上拖拉着。

嘴里的牙齿已经掉光,说话跟拉风箱一样。

好在他脑子还算清醒。

镇长听明原委,他低着头,绕着孩子不停的转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