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祝彪从船舱中走出时,举目四望,浔阳江两岸已是剑拔弩张,岸上人影错错,枪戟密布。
江岸左侧汇聚了七八百绿林人马,头前站着吕方与童氏兄弟三人,另有两筹好汉端坐于马上;江岸右侧刀枪如林,一员将官统领着千余官兵严阵以待。
“祝三公子这便去吧,再等下去,怕是黄门山上的好汉便要上蔡某船上抢人了。”蔡九不知何时随着祝彪出了船舱,此时站在祝彪身后,一脸笑意的说道。
祝彪回过神来,深深的看了蔡九一眼,忽然亦是笑了起来,道:“九公子今日倒是叫祝彪领教了一番高门后裔的手段。”
“叫祝三公子见笑了,方才船舱内蔡某便说了,某这人胆小,出门喜带些随从,还望莫放在心上。”蔡九倒是不介意祝彪言语中的讽刺意味,依旧笑脸相迎,拱了拱手道。
祝彪嘴角扯出一抹弧度,这蔡九心中所想,怕远非先前所说的那般,鹗心鹂舌,鬼蜮心肠,那蔡攸如今身居高位,圣恩正浓,怕是从未想过自己远在江州的兄弟,却是时时刻刻的想着要杀他。
待祝彪回到船上,李俊把着船舵,快速的朝着江岸靠去;朱武站在祝彪的身侧,朝着江对岸那千余官军看了眼,想着方才祝彪的言语,眉头深深的拧成一团,朝着祝彪说道:“想来今日公子若不答应他的请求,这蔡九知府怕是不会放咱们离开啊。”
一旁的萧嘉穗亦是点了点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祝彪一眼,这蔡九知府并非传言中那般不堪,今日这浔阳江上,对方将一切都算计在其中,言语之间给足了自家公子颜面,只与这样的人合作,却是无异于与虎谋皮,叫人难以心安啊。
“公子今日应承此事,却是与虎谋皮啊!”萧嘉穗叹了口气道。
祝彪将萧嘉穗的神色收于眼底,微微一笑,朝着萧嘉穗说道:“先生无需担忧,与虎谋皮,但这虎却不一定是他,莫说蔡九一个知府,便是他父兄,某也不忌惮,他有张良计,我亦有过墙梯,今日与他虚与委蛇,只言将来羽翼丰满,替他杀了蔡攸,但何时杀,怎么杀,却是由某说了算的。”
听罢此言,萧嘉穗心头一亮,便又听得一旁的朱武说道:“萧兄弟与公子相处日短,对公子性情或许不太了解,公子从不会应承没有把握的事情,那蔡九想杀蔡攸,虽是蔡家内斗,但蔡攸本就是日后公子成事路上必杀之人,答应他又有何妨。”
朱武将此事点破,便是一旁的武松与李俊都听明白了,萧嘉穗又哪里还有听不明白的道理,莞尔一笑,朝着祝彪拱了拱手,心中却是对自家新投的这位公子,更多了一丝肯定。
不多时,船只靠岸,便见着一个身长七尺有余、身材健壮的大汉跳上船来,朝着祝彪推金山倒玉柱的拜道:“小弟欧鹏,见过泰山君。”
祝彪爽朗一笑,上前扶起欧鹏,拉着欧鹏的手臂与众人相见,而后朝着众人说道:“这便是某早先与你们提起的黄门山大寨主,江湖上唤作摩云金翅的欧鹏兄弟,原是守把黄州江防要塞的军户,因得罪上司,流落江湖,乃是个上马做得骑将,下马做得步将,入水亦可做水将的好汉子。”
祝彪此言倒不是吹捧,欧鹏却是十分难得的水陆两栖人才,虽在原文中威名不显,但要说论起此人武艺来,应是梁山水军头领中的佼佼者,单说他的水上功夫,却只怕又是马步军头领中最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