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团——广州人都戏称他们是“纸老虎”,它的第一批部队是1913年建立的,目的是守卫商店、仓库和工厂,经费由商人支付。【】当时广州工商业发达,商人有强大的经济实力,无论前清的朝廷官员,民国的革命党人又或者是军阀,在粤执政时都希望得到广州商人在政治、经济,尤其是背后的列强买办势力的支持。商团刚开始成立的目的是威慑强盗,并“捎带”镇压群众的反抗行动。可实际上,商团渐渐已经成了广州市里一个军阀性质的暴力武装,在陈炯明坐镇广州时,商团镇压工人罢工的活动十分猖獗,他们背后依靠的是港英等列强,与周围的军阀相勾结。革命政府以及孙中山先生本人曾多次想方设法搞好同商团的关系。黄埔军校开学时,省长廖仲恺、外交部长伍朝枢、市长孙科和公安局长吴铁城都登门拜访商团头目。当时,孙中山先生虽然在广州设立了海陆大元帅府,但真正拥护他的军队很少。广州以东以南地区,多为叛军陈炯明等部盘踞;广州附近多为滇、桂军阀的部队,表面上拥护孙中山,实际是搞封建割据;同时香港的英帝国主义大力策划和支持买办资本家在广州组织商团,反对孙中山,仇恨黄埔军校。而滇、桂军阀杨希闵、刘震寰先后多次扬言派兵来犯,解除黄埔武装,师生们多次被迫星夜过江,布防应敌。这一桩桩一幕幕李伯阳都记在心里,可他知道对面的商团“纸老虎”,对于这群游行学生而言却是随时能够张牙舞爪的吞人巨兽,而这种情况越来越容易发生。远的不说,省港罢工不久,在广州6月份的沙基惨案就足以说明,商团买办集团的丧心病狂,他们不会任由学生这样游行示威。尤其这段时间,商团千方百计制造紧张气氛,寻衅闹事,企图依仗商团颠覆革命政府。李伯阳犹豫了一下,说:“彦薇同学还是少来这边的好。”“为什么呀?”李彦薇瞪大了眼睛,不解的问,黄埔军校的学生不是非常支持和游行演讲的么。李伯阳也说不上原因,但他能感觉到商团与革命军势必有一战,而且这一战越来越近了,这是一个军人的直觉。这时候游行队伍又行动起来,李伯阳组织了下语言说道:“首先,我认为学生示威对商团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压力。”李彦薇皱起柳眉,她不悦道:“怎么会没有压力呢?我们以前多次示威游行商团都让步了。我知道你是军校生,可也不要小看我们大学生。”李伯阳苦笑了声,心中不以为然,可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说面前的少女。军人想的较为实际,在他看来,一切成功都离不开斗争,如果只凭一次次工人学生运动就能逼迫商团军阀让步,那黄埔军校有什么建立的意义,可是他不能与面前纤秀的少女争辩,想到这他颇觉泄气,倒没有了继续谈话的兴趣,他拱手道歉,朗声说:“李同学,我向你道歉,不过我还是要说,游行解决不了问题,你等着瞧,解决商团,还是要看我们黄埔。”说完,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少女,让出了游行队伍,少女皱着眉头,不知道再想什么。“李伯阳!你跑哪去了?”身后陈geng一巴掌拍在李伯阳的肩膀上,他气喘吁吁的说:“我一转身你就没在了,可让我好找。”李伯阳扭过头笑了笑,没讲自己是被一个少女勾走了,他问陈geng:“你说,游行管用么?”陈geng是**人,最擅长组织运动,并且很有心得,他望了一眼走远的游行队伍,兴致勃勃的说:“当然管用,群众斗争是军事斗争的延伸,就拿五四运动而言,开启民智,胜过千军万马。”李伯阳一听这一套就头大,要是真和陈geng说运动,三天三夜也讲不完,他赶紧摆手说:“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咱们该回去了,再不回去船没了。”说着自己先走了,陈geng在后面不厌其烦的灌输**思想。7月,在外部严峻的形势下,黄埔军校酝酿成立教导团,并报孙中山先生批准。7月1日,黄埔军校成立革命军事研究会,凡陆军军官学校毕业都是会员,校长蒋中正和党代表廖仲恺拟订会纲,并由蒋中正命令陈果夫在上海设立招募机关,招募教导团士兵。之所不在本地招募,一来避免军阀注意,二来校长蒋中正乃浙江人,希望在当地招募士兵。7月6日,黄埔军校国民党特别区党部成立,选出蒋中正、严凤仪、陈复、金佛庄、李之龙等5人为第一届执行委员。次日,孙中山先生委任蒋中正为长洲岛要塞司令。7月18日,俄国顾问包和罗夫在石龙不幸溺水身亡。8月4日,军校举行俄顾问“包和罗夫”、毛宜、吴秉礼追悼会。日子一日日的飞过,以前认识李伯阳的人见到他一定会大跌眼镜,原本的白净皮肤不见,留下的是健壮的黝黑。这一日李伯阳正要休假出岛,他还是念念不忘那天邂逅的少女,虽然只见一面,可是每天心痒痒的。“擒虎!”胡宗南人还没到,大嗓门就先先到了,他走到寝室门口瞅了瞅,见没有陈geng,遍松了口气,说:“陈geng那小子干嘛去了?”李伯阳知道胡宗南和陈geng这段时间不怎么对付,胡宗南是典型的右派学生,对**那套主义很不感冒,两个人一见面就争吵。他笑了笑说:“今天陈geng一早就去找巫山去了。”“那还好!”胡宗南也没进门,他招了招手说:“校长唤我们去家里做客,我来叫你。”李伯阳听校长召见,也就没了去找李彦薇的打算,他高兴道:“师母又做什么好吃的了?”胡宗南眨巴着眼睛说:“上次师母做的浙江菜,这回说是给你们北方同学做北方菜,你可有口福了。”“那赶紧走吧!”李伯阳口水都快留下来了,拉着胡宗南就往外走,他可是很久没吃过山西菜了。蒋中正的办公室位于军校唯一的一栋二层楼上。这里既是校本部办公的地方,也是蒋中正与夫人陈洁如来军校的临时住所。校长的住处,已经到了好多熟悉的同学,大家都是常客了,校长还在办公,同学们先聚在一起聊天了。宋希廉手里拿着一份《国民日报》,看到李伯阳走进来,笑道:“擒虎,你又来迟了。”杜聿明坐在小凳子上和李仙州正下象棋,单車破马,头也不回的说:“吃马,这小子最近神出鬼没的很。”李仙州将中卒往前一步滚过河,笑说:“偏师不能劳远,看我断你后路。”李伯阳走进来和诸位同学问好,凑到棋盘前一看,杜聿明单車直入,又快又猛,而李仙州不急不缓,被吃了个马也不急,中卒突入阵前,隐隐后炮断了这一車的退路。他砸吧砸吧嘴说:“光亭还是喜攻吶,仙洲你怎么让他进来的。”胡宗南跟在后面也瞧一眼,他笑说:“仙洲兄故作疑阵,让光亭找到破绽了。”“两位,观棋不语真君子!”郑洞国嘴里咬着一个红苹果,将二人拉到一边。“岂有此理,陈廉伯拒绝革命政府的新税收。”宋希廉把报纸丢给胡宗南,他怒气冲冲的说:“一群乌合之众,公然叫嚣以平民武力割除不良政府。这不明摆着说革命政府么。”“我看看!“胡宗南接过报纸,上面写着商团领袖陈廉伯拒绝了孙中山先生提出的新税款,并要求继续增加商团武器,他眉头拧到一起,又把报纸递给旁边的李伯阳。李伯阳大概看了一下,却没有多生气,因为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商团明显甘于革命政府的重税,他分析革命政府与商团就要摊牌了。他冷笑一声说:“秋后的蚂蚱,没有几天的奔头。”“何以见得?”胡宗南疑问道,全市商团共有1万余人,全省近5万人,虽说装备训练不佳,可那也是举足轻重的力量,尤其商团和江东的叛贼陈炯明还有说不清的联系。“直觉!“李伯阳用手指着自己脑袋瓜子,他的直觉一向很准,并且他看清了商团纸老虎的本质,他伸出手解释说:“商团是由团丁、和外国雇佣兵组成,装备和训练极差。人数虽多可就像是五指分开的手,徒有其表,所以广州人民称呼他是“纸老虎”。”“商人本性趋利,他们成立商团是为自保而不是为了打仗,你见到过有血性的商人么?答案是没有的,商团买办阶级是软弱的,是无力的。”李伯阳整理思绪,又说:“而且,商团自5月组织武装起,恐怕最反对的当属广州的滇、桂二军,他们早就眼馋这块肥肉,又怎么会让商团增强实力。”正说着,突然对面的郑洞国站起立正敬礼:“校长好!”大家手忙脚乱的转过身去,看到一身戎装的蒋中正正怒匆匆的走进来坐下,他看到学生们缓下面容,可还是皱眉骂道:“娘希匹,陈廉伯异想天开。”“何事让校长如此生气?”李伯阳和同学对视了一眼,问道。蒋中正在学生面一向和蔼可亲,他缓和一下情绪,可今天实在气坏了,又骂了一句:“娘希匹的陈廉伯,低贱商贩,做港英走狗罢了,有何身份,竟约谈孙总理妄谈革命。”胡宗南奉上一杯热茶,说:“陈廉伯其人毫无鲜耻,校长莫气坏身子。”蒋中正点了点头,抿了一口茶,缓了一口气,对面前的一众学生说道:“你们都是一期生,第2期学员已经入学,你们一定要发挥带头作用,团结同学,切莫让**员继续鼓动鼓动新生。”“是!”李伯阳同其他人一样都点头称是。“古人说的好:良禽折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蒋中正满意的看着面前英武的众学生,他说:“大丈夫要志存高远,我认为很重要的一点就是选择领袖。”说着这句话,他观察众人的反应,见所有人都在凝神倾听,又说:“我在日本求学时,结实了孙中山总理,从此我做了他的忠实信徒。要不是我投奔孙总理,我哪会有今天。”现在蒋中正贵为长洲岛要塞司令,又是黄埔校长,虽然党内地位没有汪精卫和胡汉民高。可黄埔是革命军的基础,日后从黄埔毕业的学生都是革命军的军官。而他是黄埔校长,地位不言而喻。“你们一毕业,就是连长、排长,有的人还会是营长!”蒋中正加重语气,说:“你们要带出忠于校长的好兵,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要去攻打盘踞在东江的陈炯明,你们要率部奋力杀敌,为黄埔军校争光,为校长争光。”这番话,是把众人都当做心腹来讲的,而众人也默认了蒋中正话语中的招揽,自此以校长好学生要求自己。说完,蒋中正换了个语气,和蔼的看着李伯阳,说:“擒虎,你师母知道你不习惯南方菜,专门给你做的山西菜,你今天一定多吃点。”李伯阳心里不由生出感动来,他是偶然提到自己不怎么喜欢南方饮食,可校长和师母却听在心里,一份山西菜并没有什么,而其中的亲切是弥足珍贵的。李伯阳感动的对蒋中正说:“师母做的饭,无论南方北方我都爱吃,辛苦师母了。”蒋中正摆了摆手,说:“不要见外嘛,你们是我的好学生。我的家就是你们自己的家,你们的师母就相当于你们的母亲,想吃什么,和你们师母说。”不多时,蒋中正夫人陈洁如唤学生进去吃饭,如同家宴一般,众人围坐校长、师母周围,言谈详洽。众人也很享受这其乐融融的感觉,贰仟蒋中正确如一个有人格魅力的师长,吸引着在座的学生,不知不觉中,大家与蒋中正走的越来越近,坚定的成了蒋中正口中的好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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