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存斋笑道,“爹曾见过北地茂举揭榜,到了揭榜日,文尊武尊在冬至双榜齐开,比我们元越热闹的多,上榜的文尊武尊跨马游街,花灯映衬,火树银花,观灯的百姓沸腾,山呼海啸,热闹的紧。九年前,爹正好赶上大三元王岩叟连中俊首、英师和文尊,百年难得,此事还闹得沸沸扬扬!”
“我也耳闻过,只是不详。”昭博太言道。
“和我们元越不同,北地那边的考卷要糊名,起初,都没注意王岩叟是从东元来的,还是个学宫士子,这不是气人的嘛,元越、东元和皇领的学风多盛,博太你去北地,肯定也为学尊!等冬榜揭了,花街也游了,该办的都办了,有人揭发,王岩叟是东元学宫来的,祖上根本就不是北地的。这下捅了马蜂窝,北地士子不干了,要是元越,皇领和东元士子前来,还怎么上榜,就吵吵闹闹,要求除名王岩叟。”说到这里,屈存斋忍不住笑了,“这下司礼府就吃瘪了,这街都游了,你说取消就取消,之前干嘛去了。最后还是至正会出面来安抚士子,只能折中处理,不让王岩叟随意选官了,给他个偏远的县主簿,算是惩戒。也立下规矩,外地士子入北地,不满五年,不准参加茂举,才算平息了士子怒气。”
昭博太摇头叹息道:“王岩叟的仕途怕是难了。”
屈存斋摇摇头,“王岩叟倒却是个妙人,以文尊之名,做个主簿,并不生气,反而沉下心来,治理的很是不错。现在成了大县的县令了,待人很和气,对待行商和行会也很客气,这人来自东元,很是务实,什么赚钱他搞什么,做事公允,商人也喜欢到他的辖县落脚。说不定这次我们前去,能见到他那。”
昭博太若有所悟,“此人才是我辈学习的榜样啊。”
“哪是什么?”屈存斋手指着江面上漂浮的小黑点。
顺着方向望去,隐约看到黑点好似有人溺水,急令船靠近,看清了是有人落水,忙招呼船员捞起,人已昏迷,赶忙施救,等人转醒后,让他好好静养。
第二天,众人进去探望,问起事情缘由,可此人双目痴呆,沉默寡言,什么都不说,只能从他断断续续的言语中推知,此人叫高治羊,名“本智”。
众人猜想此人遭受了大变故,也就不再过问此事,赶忙让他歇息。
过了几日,此人康复后,去问昭映乘,“大管事,你们信茂亨需要账房文牍先生吗?如有需要,在下就做名账房,若不需要,就下船谋生。”
屈存斋觉得此人风姿秀美,言辞儒雅,举止得体,多日接触,知道是饱读诗书的文人,点头言道,“先生如不嫌弃,就留下做个文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