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李待问伏跪在地,痛声言语。
“陛下,臣忝为户部尚书,却使得户部闹成这个样子,臣身为上官,罪责甚大。”
“一切错,皆错在臣。”
“臣,愧对陛下,愧对朝廷,无颜继续尸位素餐。”
“臣老迈昏昏,庸碌无能,请……乞骸骨!”
李待问一头扣地。
崇祯皇帝只是平静的看着,心下有些伤感。
他自是看得出,这李待问要将所有罪责抗下,致仕不干了。
正常而言,这也是,甚至是当朝许多人都想看到的。
可眼睁睁看着这样一位为朝堂操劳的命官离开朝堂,他便没来由的难受。
大明内外皆困,正是需要人才之际,却要眼看着一位能臣离开。
不幸也!
他一声叹息:“朕知师傅甚是辛苦愁劳,此事便容朕再仔细考量一番吧,这几日,李师傅便好生休沐一番。”
李待问再度叩首:“臣,万谢陛下。”
很快,李待问离开了,崇祯皇帝揉了揉额头,心下烦闷。
原本都好好的,怎就闹出得这么大呢?
也是此间,一道身影匆匆走入,有太监跟随左右:“殿下,殿下留步,奴婢还未通告陛下啊……”
“我要见父皇!”
朱慈烺不顾阻拦,闯入大殿之中,噗通伏跪下去:“父皇!”
崇祯皇帝眼底闪过一抹讶异。
太子匆匆赶来,又这般无礼粗鲁,有事啊!
他沉吸一口气,挥退殿内所有人,亲自起身将朱慈烺搀扶起来:“吾儿,怎么了?”
朱慈烺单刀直入:“父皇,那制糖作坊,不能动!”
崇祯皇帝眉目一顿,松开双手,后退两步,认真看着朱慈烺。
作坊,不能动?
这话本有些荒谬,因为作坊后面牵连两万与流民百姓,自然不能动,本是是理所当然的。
但,这话自太子嘴里说出来,味道就不一样了。
“太子什么时候要决断国事了,倒是有些稀奇。”
他哼笑一声:“难道朕教你与众位先生学习,你便只学了如何替朕做决定?是不是日后还要把朕踢下来,自己走上那张龙椅啊?”
朱慈烺再度跪地:“儿臣不敢。”
这话不是一般的严重,暗指他染指政事,有造反叛乱的嫌疑。
而在严厉话语之外,是在告诫他不要多管闲事。
“啊,不敢就好。”
崇祯皇帝说了醉,转身过去:“说说吧,为什么不能动制糖作坊?”
朱慈烺筹措言语:“作坊关乎两万流民百姓的性命,如朝廷擅自插手,恐生事端,使得流民百姓流离失所,这是其一。”
“其二是……儿臣以为,作坊本身无错,其主要目的是帮助朝廷排忧解难,同时也挽救许多性命。”
“父皇啊,今朝廷危机四伏,有这等为朝廷分忧之人,乃是大好事,如何能让这些为大明、未社稷默默前行的人凉了心呢?”
他将所想说了出来,主要是站在赵旭的角度考虑。
跟着,他想到自己,又回想方才那些褒奖的言语,略微不好意思,却还是继续开口。
“这其三……其三是……”
他声音低了几分:“那作坊,其实是……儿臣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