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确定,这小子一定有办法。
之所以推脱,无非是想看看他这边是否有筹码。
弄那钱谦益的筹码!
“今天下纷乱,流民四起,单纯指望朝廷出银子、出粮食赈济流民,无异于杯水车薪,流民,太多了。”赵旭突然开口。
“啊……”
田弘遇狐疑:“然后呢?怎么办?”
赵旭压低声音:“流民,是无法赈济的,但可以想法子,让流民劳作挣银子,如此循环,方可长远。”
田弘遇缓缓点头。
这话对了。
先前,他也正是看到制糖作坊可以赈济流民,是长久性的赈济,还花不多少银子,所以才准备横插一脚。
但因为流民突然增多,足有十多万,他这边也就不敢轻易下手了。
“所以,你小子的法子,肯定不是制糖作坊,你还有其他的法子,对吧?”他问。
“暂时还没有!”
“嗯。”
田弘遇重重点头。
什么是暂时还没有?
无外乎筹码还不到位,不想说而已。
他认真想了想:“你先说说吧,到底想怎么弄钱谦益,我保证在最大限度帮助你。”
赵旭见打机锋差不多了,也不隐瞒:“搞臭他!他名声臭了,便不容易在朝廷立脚!”
田弘遇暗暗咂舌。
好家伙,这小子……挺狠啊!
要知道,于读书人而言,名声简直比性命还要重要,是一个人的立身之本。
名声臭了,便会被无数人唾弃,无法立足朝堂。
可以说,这小子的一手下来,怕是比杀了那钱谦益还难受!
“好,你这边具体如何,尽管吩咐。”田弘遇答应下来。
“多谢。”
赵旭抱拳:“流民的事情,伯父也不必太过操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便是没有路,凭借您的身份,不也可以强行踏出一条路来?”
田弘遇哈哈大笑,眼底却是闪过一抹异色。
强行踏出一条路?
也就是说,那赈济十余万流民的法子,怕是不大容易施行哦!
想来也是,让十余万流民劳作,还要给这些人吃食,世上哪里有那么多双全法。
很快,各怀鬼胎的两个人大抵商议妥当,赵旭折回赵家小院,闭幕琢磨起来。
搞臭钱谦益,主要是想着帮他老爹那边排忧解难,同时也可以转移视线。
他这个伴读的身份太敏感,许多人怕都憋着劲儿,只等钱谦益将十余万流民安置妥当再回头算账。
那就搞臭钱谦益,转移视线,令许多憋劲儿的人分心不得。
恍然间,数日过去。
得旨的钱谦益轻装上阵,一路快马加鞭,很快便赶至霸州附近,再急行一日左右,便可抵达京城。
消息传出,无数读书人皆站了出来,纷纷赶至外城西南十余里左右处,那里有一竹林,正是钱谦益准备举办酒会的地点。
众多读书人兴致勃勃,打扫场地,准备桌椅、酒水等,只半日左右便一切万全。
只待文坛盟主钱谦益到来,便可开启一场盛大酒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