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些,正好外面狱卒进来提醒,谢玉案转身要走。
李江东忙补上一句:“谢老三,我要短时间出不去,你记得关照一下袍子他们家里的事......”
明成祖虽早已北迁都城,以天子亲守国门。
不过,崇祯年间,应天府仍保留有治署、察院和府馆、公馆等一整套的旧福成官员机构。可谓:掌京畿之刑名钱谷,并司迎春、进春、祭先农之神,奉天子耕猎、监临乡试、供应考试用具等事。
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刘余祐时任应天府府尹,说来这位进士也是倒霉,万历之后碰上天启这样的皇帝也就罢了,如今还摊上崇祯。
足足活了五十多个年头的三朝老臣,硬是得不到重用,他又一向自命清高,不屑与东林一党来往,到头来也只当了这个弃都的府尹,无人问津。
若说他心中没有怨气,那是不可能的,恰逢又碰上了母亲生病更是烦躁,发生了这种事情,那些个苦主们就聚在府厅门外,闹哄哄的一片。
门口的甲兵,不好用强,只能顾着守卫府邸,只要他们不想着冲进去,他们完全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刘余祐坐在书桌前,清癯的面孔下仗着一撮山羊胡须,他一边把玩着胡须,一边看着桌上手下呈上来的书信,多都是来找他疏通关系、教他做事的,还有一封谢玉案递交上来的状子,这些书信他都没有拆开。
他的神态还算沉静,毕竟是年过了五旬的人了,这么多年的官场经历下来,他唯一尚可的本事,就是拎得清,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自己的位置,坐的更加安稳。
这应天府府尹,虽说也是个三品官衔,但跟顺天府府尹没法比,得不到皇帝的支持,看不见皇帝的脸色,这事情只能由他自己来处理。
一想到,如今北国动荡,西边有流贼四起,朝廷正值这内忧外患的危机境地,他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稳住江南的局面,才是对朝堂最有力的帮助,他只想求和和平,哪怕只是明面上的和平。
年前阮大铖避居南京,将这浑水搅得更加浑了,一切实际情况和暗流涌动让刘余祐不再淡定,反而露出了些许的犹豫神色,眉头也随之皱了起来。
如此细想,他不禁站起来,在屋子中来回踱步,思考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件事情。
而此时此刻,从牢房中出来的谢玉案,独自一人走在街面上,心中正寻思着,围观的人多的是,可这些人都找不得,寻常百姓,大抵是没有几个愿意站出来作证,跟官府作对的。
眼下只能去找那个人,他能从眼神中看出,那家伙绝不会是个软蛋。
正走着,突然远远听到有人跟他打招呼:“谢举人,怎么会这般巧?今日这是去府厅办事?”
打招呼之人赫然是带徐开地前往府厅赎房子地契的掮客,谢玉案毕竟是寒门中出的贵子,住在他们那一片的人,多少听过点他的名声,这年头读书人走到哪都受人敬重,尤其是这些背着功名在身上的人,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池中之物?
掮客打完招呼,徐开地也恰恰是抬头,谢玉案与他的目光交织了一瞬,互相点了个头,后者回道:“徐兄,我正要去找你呢,你......这是买新房子了?”他也认得这是个掮客。
徐开地笑道:“呵呵,大家伙凑起来一些银钱,买了一处宅子,也好有个安身之处,只是现在还没拾斗利索,谢举人找我何事?”
谢玉案笑着拱手道:“这件事,三言两语,很难道说清楚,还是等徐兄把事情办完之后,我们再找一处安静的地方,细细诉说,如何?”
三人都同意了这个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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