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p>

“为什么？”</p>

“故事有些复杂…杜老板想听的话，咱们出来说！正好也陪我散散步吧？”</p>

杜明贤点点头，觉得这个看似没心没肺的男人是真的是有了苦闷的烦恼，需要有人倾听——</p>

“这附近有个人力资源市场，杜老板晓得吧？”秦重峰本来想点烟，又想起杜明贤不喜欢烟味所以放回兜里。</p>

“知道，不过平时不会去。”</p>

“希望杜老板这辈子都不用去！因为那里的人都不被当人看！”秦重峰的眼神阴暗起来。</p>

“你的意思是…廉价劳动力？”</p>

“不！是管做不管休、管死不管埋的牲畜！就像我那个叫‘老黄’的常客一样！”</p>

语带愤慨，秦重峰讲述了“老黄”的故事——</p>

老黄的一天一般是早4、5点就要起床，不过不同于差不多时间起来的杜明贤绝对要吃顿丰盛、健康、美味的早餐；老黄的早餐一般就是就着碗白粥吃两个蔬菜煎饼，自然味道和卫生等是不会考虑的。</p>

吃过早饭后，老黄会等着人力中介的招呼，把他和其他和他一样对工作翘首以盼的人们带走——目的地一般就是贩卖体力的工产、工地等；也偶尔有快递员、公司后勤、酒店保安、餐厅服务员等。</p>

老黄不愿做领月薪的工作，因为按他的话说“好像是被卖给了工厂”。可日薪结算不仅工资低不稳定，也经常会被“工头”无故克扣，当然也不会管你工作时受伤之类的情况！</p>

辛苦干完一天，老黄就会在秦重峰的网吧里玩一些网络游戏。饿了就点份网吧里最便宜的“土豆丝盖饭”、渴了就喝饮水机里的免费水、困了就直接睡在网吧的座位上，直到没钱了才会继续出去找工作。</p>

这种日子说是“逍遥自在”也好、说是“得过且过”也好，都是人家老黄的选择，秦重峰什么都不会说，反而因为老黄为人幽默风趣，两人还成了好朋友！</p>

然而，最近几个月苍启市区大整改，虽然大人力中介还在，但许多黑人力中介被取缔，不管是秦重峰的网吧也好、老黄这样的劳动者也好，一下变得“清闲”许多！</p>

后来，老黄消失了一阵子，秦重峰想他或许是回老家了，也就没在意。</p>

可就是今天，才听来网吧的一个同样认识老黄的客人说，老黄根本就是走投无路了，甚至连身份证都卖掉了！最后被发现已经疯疯癫癫地在大街上乱窜，成为了一个疯掉的流浪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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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就是这样吧。”秦重峰又下意识地拿出了烟，看来是真的很烦心。</p>

“该同情他么？我总觉得有些自作自受啊！”杜明贤并非铁石心肠，只是觉得老黄与其说是不幸，倒不如说是一直“得过且过、太阳暖和”！</p>

“谁知道呢？同情不同情的，人已经疯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死在哪里了也未可知？不过不会有任何人会去注意，甚至连我都懒得去管了！”</p>

“每天都有失去生命的人，我不觉得这种不肯努力的人会让我有什么共鸣。”杜明贤知道和秦重峰不必拐弯抹角，于是说出了自己所想。</p>

秦重峰不置可否，不过还是得为老黄说一句：“老黄他也努力过啊！只是有的人的努力是为了更好的明天，而他的努力只是为了能活到明天罢了——当然，那也是个绝对无所期待的明天！”</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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